素月对凌兮奉承至极,最后才期期艾艾地问:“姐姐,您看我能去驸马府吗?我爹娘不管我,我也用不着他们做我的主。”
凌兮笑:“你这么好的品貌,我只恐叫了你去,埋没了你呢。若是跟着你们家姑娘,说不定日后为了帮着分忧,能抬举成了姨娘,那可就是人上人了。”
素月连忙摇头:“姐姐这才想错了,五老爷跟那位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我们姑娘只有更厉害,少不得要找个一心一意的。我年纪不大不小,又是自幼在这边长大,一想到跟着姑娘出嫁便心里害怕,巴不得能留在这里。”
又摇着凌兮的胳膊央告着:“好姐姐,你就发发慈悲帮帮我,我日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姐姐。”
凌兮笑:“帮你没问题,也不用你做牛做马,倒是我眼前有一桩小事,想找个实在人帮忙……”
素月拍着胸脯道:“我肯定帮姐姐办好。”
凌兮笑起来:“不是帮我,我也是替人问的,你若是乐意我便带你过去,你自己去同人说。”
素月迟疑了一下:“姐姐说的那人是谁?”
凌兮道:“不是旁人,是这府里的姑太太。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姑太太也是何家人,又不是外人。”
素月自是知道何姑妈的,虽然府里好些人都暗暗笑话何姑妈,但府里的主子们却没有对着下人光明正大的说何姑妈的不是,就连五老爷跟甄氏说话,那也是屏退了其他人,只教女儿罢了。因此素月知道甄氏躲着何姑妈,却不知道五老爷跟甄氏都极其厌恶何姑妈,在素月眼里,何姑妈再不好,也不是自己这种小丫头能够比得上的。
凌兮又道:“这件事我本来是想交给凌月的,谁知道这丫头一点不识好歹,浪费了我的好心。”
素月听到这里,再无疑虑,点头道:“姐姐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把姑妈的事当成我的事办好。”
凌兮心下想了想,觉得自己还得先去跟何姑妈通通气,就道:“那你在这里等我一等,我一会儿叫人过来找你。”
远处绿绮看着凌兮见了一个又一个,心中还纳罕呢,一向心高气傲的人,不跟着主子们来往?
不过此时的她心不在焉,并没有对此多加关注。
何府也邀请谢绚一起过七夕,谢绚婉言推辞说自己要去驸马府。
何家老祖宗听了点着头道:“这孩子果真是有孝心的,去陪陪老大也好。”
何姑妈在一旁撇了撇嘴,嘴里仿佛不吐不快似的道:“咱们府里这些个侄儿侄女哪个没有孝心,只是大哥不耐烦他们罢了,明摆着的自家骨肉不亲近,却要去亲近个外人,难不成他还能过继人家谢家的公子?”
老夫人顿时着恼:“老大自有主意,他喜欢谁过继谁,由他自己说了算,用得着你在这里置喙?”
何姑妈委屈道:“娘,我也是为了一家子亲近着想。”
老夫人险些脱口说:“别叫我娘,我不是你娘。”
因为名义上占了这个名声,这么许多年都心里膈应,她自己心里难受,知道做嫡妻的不容易,所以也不主张给儿子们纳妾,没想到做了这么多年好事,却没得好报,一个庶女整天在自己眼前蹦跶,五儿子只有一个妾一个闺女,六儿子呢,又太天真……
“对了,小六去哪里了?自从早上看见了,中午我就没见他。”
四夫人笑着道:“老祖宗忘了,知道谢公子要去大哥府上,他也嚷着要去,四老爷打发人早送他过去了。”
老夫人笑:“小六跟谢公子真是投缘,难得谢公子有耐心陪他说话。”
驸马府里,谢绚正在陪何荨下棋,说是陪,不如说是玩,何荨并不明白围棋规则,他只知道如果自己的子儿把对方的子儿围起来,那就算吃掉对方。
何家哪里有人肯陪他下这种棋,连小辈们都要跑得远远的。
谢绚却不厌其烦。
何驸马也有点受不了。谢绚察觉他在打破“观棋不语真君子”的规矩边缘疯狂试探,不由失笑,抬头问他:“姨父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何驸马道:“你不说我险些忘了。就是你还记得有一次你拉回一车草么?”
谢绚点头,那草还是许玉割的,不过踏雪这个龟毛的,见脱了水分,便不肯好好吃,只偶尔才叼两根咀嚼咀嚼。
“这次海船上也带回来几匹马,说来也奇怪,那些马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就是不肯好好吃东西,急得马房的人不得了,没想到马夫偶尔从踏雪待过的马厩里沾了几根草梗,却叫那些马吃了,我想着问问你这是从哪里割的草……”
谢绚笑道:“您没叫人多拿些试试么,到底是真的吃还是偶尔事件?”
何驸马笑:“踏雪护食,你虽然留这里,我却怕喂了别的马,等踏雪回来要闹。再说了,你离得不远,我先问问你再做打算也不迟。”
何驸马很有些文艺气息,花草树木乃至牲畜,在他眼中都是可以交流的生物。
谢绚道:“我府里还有呢,踏雪吃得不多,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一同过去看看。”
何荨一听要看马,还是坐船过来的马,顿时来了精神:“我也去。”
他亲自拿着草去喂马,那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