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绚自从搬出何驸马府,在许大夫家吃饭的次数就增多了,很是为自家宅子省了不少饭费。
许大夫得知他第二天要休沐,便支使他一早过来帮忙整理药房。
谢绚见许玉双眼亮晶晶的,满脸期待,不由道:“不若下午等许玉放学,到时候她也在,省得您讲两遍。”
许大夫一想也是,遂同意了。
但许玉没想到这次整理的药材相当瘆人,有蜈蚣,蝎子,蚰蜒,当然都是晒干的,可是仍旧很吓人,相比之下,土鳖都显得蠢萌可爱了。
许大夫道:“若是谢绚一受伤就来我这里,给他一顿开七个土鳖,炒干碾碎,黄酒送服,嘿嘿嘿……”
许玉听得毛骨悚然,觉得身上的汗毛都举着盾牌了。
谢绚却突然戳了她一下,她看过去,就见谢绚朝她歪头示意:“外头是不是来找你的?”
许玉探头一看,可不是宋尚?
她连忙走出去,喊道:“宋叔叔!”
宋尚扶额:“你叔叔在屋里,别乱喊。”
顿了顿,又道:“那下次别喊得大家都知道咱们是亲戚。”
这样想让他从衙门给她走后门都不好办。
许玉笑着应下:“您找我什么事?”
宋尚是出来后才回神明白:海大人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啊。他固然可以通过许玉找谢绚问问消息,但那样许玉又该怎么面对谢绚呢?
宋师爷并不介意自己被许玉“利用”,反过来要“利用”许玉的时候,他过不去心中的坎。
“上次你送得荔枝是从哪家买的?海大人近来苦夏没有胃口,就想吃点那个。”
许玉刚要说她这里还有,转念一想,笑道:“您不说我也要给您送,卖荔枝的明早就来找我。到时候我用冰镇着给您送去。”
宋尚道:“不用这么麻烦,那人来了,直接叫他去衙门。”
许玉赔笑:“不是我拦着不叫他卖给您,恐怕他不敢去……”
谢绚走了出来,朝着宋尚行礼:“宋师爷,我宅子里还有些荔枝,是驸马爷今晨赏我的,如今用冰镇着,正好叫人给送过去。”
什么荔枝不荔枝的,宋尚其实就是找个借口,他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也不说,跟许玉大眼瞪小眼。
“这倒是不用了。”
谢绚却说:“师爷若是不忙,正好与我同去,大家分吃了,也好过浪费。”
又对许玉道:“里头的活我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你仔细认认,分门别类的把它们都装好,对了,那个蛇蜕千万别弄碎。”
许玉一面应着,一面眼看着谢绚将她的“宋叔叔”给哄走了……
这……
对了,蛇蜕为什么不能弄碎?难不成还要蛇再穿回去?
许玉打了个哆嗦,记下这件事,打算等谢绚回来问问他。
把所有药材都按照许大夫交待的整理清楚,十分有条理,许大夫难得夸了她一顿:“你白姨说今儿天热,不在家开火了,咱们去摊子上吃,这个点过去还有空位吗?”
许玉忙道:“您无论什么时候去都必须有啊!”
许大夫呵呵笑着,老怀欣慰了。
谢绚一去不回,却叫江雨送了一篓子带着新鲜叶子的荔枝来,许玉继续用冰镇着,问他谢绚在做什么,江雨道:“公子回去后正好碰上何驸马,与宋师爷同去找海大人喝酒去了。”
许大夫也出来了:“不用管他,咱们自去吃咱们的。”
许玉应着问道:“白姨呢?”
许大夫道:“她嫌弃天热,要去沐浴。咱们先走。”
许玉说:“那您先去着,我等等白姨一起。”
许大夫很“欣赏”自家便宜侄女的这份孝心,欣然领受:“那你们可快着点,我先去点上菜。”
他临走还给药房的掌柜和学徒都放了假,又叮嘱许玉:“有来抓药的,你别自作主张,要你白姨在旁边看着才行。”
“行行,我知道了,您再啰嗦白姨都出来了。”
许大夫这次背着手潇洒的跟着江雨一起离开。
许玉先是上了一天学,又跟着谢绚给许大夫打下手,许大夫就只知道动嘴,动手的活基本上是她跟谢绚干的,而且谢绚还中途跑了……所以许玉很累,把大门关的只剩下一扇,她便坐在板凳上支着胳膊开始打盹。
不多时,突然感觉到眼皮一跳,猛地睁开眼,正好看见一个男人小心的扒拉着靠西墙的药柜子!
那里头的药都是些不常用的,但价格都极高的!
许玉刚要起身呵斥,一只手忽然落在她肩膀上!许玉顿时毛骨悚然,自己这是被包围了?
紧接着,她听到了白夫人的声音:“站住!不告而取谓之贼!放下手里的东西。”
许玉松一口气的同时,又紧张的提着心,她虽然曾经一个人对付过程十七,并且糊弄了谢绚,可是这是拿她当亲人看待的白夫人啊,她到时候又要怎么糊弄?
就在她紧张纠结之际,眼前忽地划过一道光芒,只见一只带着红缨的飞镖一下子把那毛贼的手给扎在了药柜子上!
那人攥着手腕痛的哀嚎,手里的东西再顾不上,却是想逃,白夫人冷声道:“你若是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