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五老爷一门心思的想划拉些好东西给闺女,叫甄氏把家里存着的钱都取了来,然后才匆匆离开。
谢绚意外地在码头附近碰到了赵嘉言。
夜晚灯火不明,谢绚是听见赵嘉言的声音,才又看到他的。
赵嘉言跟在一个中年男人身后,那人相貌堂堂,目光炯炯有神,回头正和旁边的李家家主说话。
何驸马身边的人正笑着高谈阔论:“海船夜里上岸,可谓占全了天时地利人和!”
何驸马歪头问谢绚:“怎么了?”
谢绚道:“仿佛听见了李家主的声音,姨父你看,那边是不是他们?”
何驸马朝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笑道:“还真的是。走,咱们迎一迎。”
何驸马一边走一边跟谢绚解释何、李两家的生意,何家是做海上陶瓷生意的:“外头的人不会咱们这里的技艺,做不出精美的瓷器,在咱们这里普普通通的一只陶瓷碗,拿到外头能卖出高价。”
至于李家,则是做药材与茶叶生意:“西边北边销路都被晋商拢住了,想破开他们的路,那是太难,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两败俱伤,人家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咱们虎口夺食。”
“倒是海上生意可以做一做,只要做顺了,这买卖是真能赚钱。”
何驸马一点都不避讳的告诉谢绚海船获利极丰厚。
“你若是愿意,安排一个可靠的人跟船,从这边弄上几百斤的货,去那边卖了,再买回些当地的特产,一来一往保你赚的钱比你十年俸禄还多。”
谢绚笑着摇头:“还是不了。我现在在夜市上摆个小摊子便很知足。若是插手海船生意,被家父知道了,说不定要带头参我一本,骂我与民争利。”
何驸马哼笑:“与民争利?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能弄得起这么大的船?老百姓图的是温饱,那些个有上进心的,要么通过正途早就富裕了,要么就走了邪魔歪道迟早要完,大部分人都不乐意多操心,他们赚的钱能吃饱能喝足,养活了妻儿,这样的一辈子谁能说他们的不是?我瞧着你爹就是纯粹看你不顺眼,你无论怎么做,他都不会满意。”
谢绚在心里点头。
他们已经跟李博文迎面对上了。
两方的灯笼火把照的大半个码头灯火通明。
李博文带着众人给何驸马见礼,谢绚又给李博文见礼,起身后问候赵嘉言:“赵世兄安好。”
赵嘉言受宠若惊:“谢公子好。”
赵嘉言身边的中年男人嘴角含笑看着谢绚:“这位是?”
“父亲,这是上京来的谢公子,与我一同都在李家族学里附学。”赵嘉言连忙为两人介绍,又对谢绚说,“谢公子,这是家父。”
那边李博文跟何驸马寒暄过后,一见谢绚跟赵嘉言说话,心下一喜,扬声道:“英光,你带着他们俩过来说话。”
何四老爷也赶了过来。
众人又是一阵寒暄,有人搬了桌椅板凳过来,何驸马先上首坐了,又请众人都坐。
李博文跟何四老爷都不客气,分坐在两侧,剩下一个位置,赵英光看了看谢绚有点犹豫。
何驸马发话:“叫他们小辈去一边说话,咱们说咱们的,还自在些。”
李博文连忙招呼赵英光过来同坐。
何驸马见谢绚跟赵嘉言在一处说话,不由对赵英光也多了几分兴趣,趁着船还没靠岸,先问赵英光做什么生意等等。
谢绚扭头道:“姨夫,赵伯父做药材生意。”
何驸马笑着轻斥:“你倒是机灵。”
他看向李博文:“谢绚来了新城后,我瞧着他难得跟赵公子投契。”
李博文笑:“嘉言这孩子我很喜欢,样貌好,性情也温和,不过谢公子跟我们家的几个也玩得不错。”
他又拉上何四老爷:“对吧,听说跟你们府上的小公子们是不打不相识,现在已经好到可以勾肩搭背吃酒作乐的地步了。”
何四老爷哈哈大笑:“胡扯,听你嘴里胡咧咧,再说就该说他们一同去寻花问柳了,哪里有那个影儿?要说谢绚跟我们府上谁最好,那肯定是六弟,他们俩才是真正的投契。我有时候都害怕,万一六弟突然有一日非要跟着谢绚去上京,到时候可怎么好?到时候我们老祖宗肯定要跟着去,那样的话,岂不是全家都要搬家?”
何驸马笑着拿扇子拍了何四老爷一顿:“你才会胡扯。行了行了,你们一个二个的,就知道闹笑话,英光权当免费看戏。”
赵英光连忙口称“不敢”。
桌上用的是琉璃灯,烛火很稳,众人说说笑笑,很快海船就靠岸了。
李博文跟何四老爷带着赵英光一起起身,何驸马没动,反而支使谢绚:“你跟嘉言一起去看看,也长长见识。”
赵嘉言极为兴奋,他今夜能来,还是央求了许久,赵英光跟李家家主才搭上线不算很久,关系要说多么牢固也不可能,赵英光害怕儿子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人,到时候他在众人面前少不得要先训自家孩子。还是赵老太太说服了他,说他也是赵嘉言这么大年纪就开始闯荡的,总不能叫孩子一直躲在父辈们的羽翼之下。
没想到赵嘉言来了竟然有奇效,何驸马还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