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累坏了。
谢绚刚要伸手抱她,她“哎呦”一声。
“怎么?”
“轻点,我腿废了。”
许大夫刚检查了绿绮瞳孔,确定她有了自主呼吸,听见许玉说话,连忙对谢绚说:“扶她到一旁,让她先缓缓再起来走动。”
凌兮搀着绿绮她娘道:“婶子,多亏了这位姑娘,咱们过去谢谢她。”
绿绮她娘连连点头:“对对对,我给她磕头去!”
谢绚想起她刚才不分青红皂白的推许玉,一点都不同情这婆娘,转身背对过来的两女,也替许玉挡住她们。
许玉道:“这个凌兮姑娘……”
在谢绚的瞪视下,她压低声音:“怎么瞧着不像是想让绿绮活的样子?你可得离这样的女人远一点。”
谢绚的表情就变了,又想笑又无奈的模样。
“你别管这些了。外头那么多事还不够你管的?”
在凌兮即将到达之前,他伸手将许玉扶起:“行了,到处走走,活动活动手脚。”
驸马府刚才找的大夫还没有走远,大家都见证了这神奇的一刻,好些人直呼不可能,但人的确是还魂了。
众人都围着许大夫,赞叹他医术高超,许大夫毫不客气的领受了这些赞誉,拱手道:“也是侥幸,幸儿前面的功夫做足了,水也控了出来,否则照我们来的这样晚,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
绿绮她娘听见绿绮咳嗽,瞬间忘记要给许玉磕头的事,直接冲过去看她闺女,咋呼道:“绿绮,娘在这儿,我的儿哟,你可要把娘吓死了!”
凌兮看着不远处的两人,银牙暗咬,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嘴里满嘴铁锈味。
既然人已经救过来,何驸马松一口气的同时,也连忙叫人将许大夫往花厅中请。
许大夫道:“病人这几日以静养为主,不可擅动,我开个方子,喝上三日再复诊。”
何驸马道:“许大夫请。”
凌兮道:“驸马爷,这次真的多亏了许姑娘,没想到许姑娘的医术这么好。”
何驸马点着头,又招呼谢绚:“叫许姑娘也来坐坐休息一下。”
许大夫难得跟许玉同频,觉得这个叫凌兮的很不讨喜。
他对何驸马解释道:“是家里的一个晚辈,性子跳脱,说她会医术,祖宗们的棺材板也要压不住,就是会点皮毛,平常干得活儿多,手上有一把子力气,只是这种救人的法子不可轻易尝试,她是女子,天生劲小,要是换了男人按压,极其容易压断肋骨,到时候得不偿失就不好了。”
许玉让谢绚扶了一段就不肯叫他扶了:“是腿不舒服,又不是胳膊断了。”
谢绚道:“总之今日谢谢你。”
他倒不是为了绿绮来谢她,而是为了何驸马。
何驸马之前的身子骨很不好,一度病危,可以说新城若是失去了何驸马坐镇,那么李家何家面临什么都难说,之前在夜市里的时候,何驸马提起公主,语气虽然欢快,却叫人一下子听出其言下的唏嘘伤感,若非如此,李家家主也不会贸然搭话打断了何驸马的思绪。
许玉道:“你谢我?那姑娘是你什么人?”
她自己慢吞吞的踉跄着步子跟着众人往前走。
谢绚道:“我不是为了她才谢你。”
他们俩落在后头,到了花厅的时候,许大夫已经写好方子,正拿给何驸马看。
何驸马笑着点头:“驱寒通窍……不错,这方子我看极好。”
说着拿给一旁的大夫。
又跟许大夫解释:“这是我府里的赵大夫,从在上京时候就供奉的,医术也极为高超。”
许大夫很是有“强龙”的自觉,连忙一躬到底去行礼。
赵大夫叹道:“令徒救人的手法令人叹为观止,若是能够推广,不知可救多少溺水之人。”
许大夫道:“这次真的是侥幸,溺水身亡多是因为救治不及时,若能及时出水,用不着救治人便没事,若用上救治之法,任凭哪种法子,也不能百分之百就能把人救活。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端看阎王爷收还是不收了。”
何驸马很高兴,叫人送了一车礼物给许大夫跟许玉。
许玉一看半车都是绫罗绸缎,立即头大:“我又不会缝衣裳,而且我也没空缝,我不要。”
许大夫:“今天你居首功,这些东西都归你。”
许玉道:“那我能送人吗?”
许大夫脸板起来,扫过一旁谢绚:“你要送给谁?”
许玉:“我想送给白姨啊。我看这里头东西没有一件我能用得着的,他要是送一口锅,没准我就留下了。”
许大夫噗嗤喷笑,指着她道:“你倒是会讨好人!”
这回换一旁的谢绚板着脸了。
许玉问许大夫:“我瞧着您怎么对那个赵大夫那么恭敬啊?”
许大夫道:“我又不想去驸马府抢他的供奉,干嘛跟他过不去?再说了,你没听何驸马说,人家可是一直跟着的。”
谢绚倒是对赵大夫知道一二。
先前他受伤就是赵老大夫给开的药方,他坚持说自己是受寒,赵老大夫应该看出来了,开的方子调理的伤病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