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七见许老六不仅不行动,还有退缩之意,顿时着急:“许大爷明明叫你把人抓回去,你怎么还磨蹭?”
又骂他:“怪不得这么大年纪还一事无成,就这份拖拉墨迹,能干成什么!”
许老六不为所动:“大爷说的是:如果大姑娘出现在赵家门口,叫我把人带回去。如今这位从未在赵家那边出现,人家看着也不傻,究竟是不是大姑娘,得大爷说了算,我说了不算。”
程十七被他这份不动如山给气得眉毛乱颤:“怎么不是?她就是许大傻子!阮姨娘身边的丫头都认出来的!”
许老六斜乜着他。
程十七心虚地辩解:“我也是正好遇上!不是为了许家好,我费这番力气做甚么。”
有些话许老六只是不说出来,不代表他不琢磨。
“那你说说大姑娘怎么又不傻了?”
程十七道:“这个我怎么知道?说不定就是鬼上身,她身上有冤魂妖气!”
许老六:“那我就更不敢了。你敢吗?”
程十七气得转身就走:“反正我告诉你了,你办好差事,好处是你的,跟我也没关系。”
许玉的冰碗店在东大街是出了名的。许老六都没有专门打听,就听了个差不多。
越听下去,他越觉得得告诉许世明,自己不能乱做主。
临行前,他找了个小乞丐儿,给了钱,让他盯着许玉:“等我回来,若是能找到她就算你一功,另外还给你钱。”
驸马府里,凌兮匆匆迈过门槛,她穿了一件薄纱裙,仙气飘飘,只是脸上神色破坏了那种气质。
何驸马正在看书,见状问道:“什么事?”
凌兮行礼:“谢宅那边的人说谢公子昨夜歇在了许大夫家,奴婢想,莫不是谢公子身子不舒服?”
何驸马一惊:“他还没回来?”
凌兮道:“没有。”
何驸马放下书,站起来走了一圈:“这孩子自打来了,我就发现他有心事,只是他不说我也不好问,唉,现在又搬出去,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凌兮抿着唇,颇为心动地看着何驸马,心里期盼着何驸马能发话让自己过去。
可何驸马就是不提。
自从谢绚搬出去,凌兮已经好久没见他了,平日里尽管能找借口去谢宅,然而谢绚不是在学里,就是在外头,她去的次数不少,可竟比不上绿绮,绿绮就去了一趟,不仅见了谢绚的面,还得了赏钱,拿回来好一阵子显摆。
“要不婢子再去看看?说不定谢公子只是在那边留的晚了,所以才留宿。”
何驸马想了想点头:“你去吧。”
凌兮去厨下寻了些新鲜的瓜果带了过去。
许玉就这样跟她碰到了一起。
凌兮是坐了马车来的,身边还跟着俩小丫头,一人手里提一个食盒。
许玉就简单的多,她只提了个竹编小筐,上头用细棉布盖着,丝丝凉意从筐子里往外渗。
谢宅守门的小厮忙告诉了黎义公。
黎义公不敢怠慢,亲自出来迎接。
凌兮刚才就见到了许玉,心里非常恼火,刚才旺儿已经说了,就是这位许姑娘一直追着谢公子,如今谢公子搬出来,倒是方便了她。
不过凌兮自持身份,看不上小门小户出身的许玉,也不搭理她,等见到黎义公,这才笑盈盈的迎上去:“黎大叔,驸马爷打发我过来给谢公子送果子,谢公子今日可在家么?”
黎义公道:“却是不巧,公子去学里了。”
谢绚不在,凌兮不好多留,只能放下东西怏怏告辞。
她故意迟疑几步,暗暗留意着黎义公对许玉的态度,结果发现黎义公对许玉竟然比对自己还恭敬。
谢绚先前将自己要跟许玉合伙做生意的事告诉了黎义公,黎义公虽然不大同意谢绚行商贾之事,但入乡随俗,吴郡这边做生意的人多,谢绚的同窗们有的甚至小有所成,黎义公没有理由阻拦,他只是希望谢绚不要出面。
“刺客说不定此时就埋伏在暗处,公子要保重自己,再说,还有许姑娘呢,万一您跟她走的太近,落在刺客眼中,恐怕也会对许姑娘不利。”
谢绚并没有听黎义公的这个建议,他照旧跟许玉来往,当然,这份来往也没有故意的成分,就是属于那种正常交际。
黎义公觉得谢绚要是对许玉有心,应该听自己的建议才对。现在谢绚不听,那大概就对许玉是没那方面意思的,一面松了一口气,一面又暗暗留心——公子对许姑娘没意思,可公子这么好,哪个姑娘会不动心?万一许姑娘想对公子做些什么,到时候吃亏的是谁还真不一定。
许玉是来送荔枝的,得知谢绚不在,荔枝也没收回去:“是今儿早上买的,想着这东西就是吃个现摘的新鲜,既然谢公子不在,那你们就分了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黎义公同样把篮子接下,谢过了她。
许玉又去给祈善送荔枝。
祈善跟祁公还在破庙里住。
许玉觉得这地方很神奇,她才走近没多久,祈善就冒出来了。
“姐姐!”
许玉抓了冰荔枝塞给他:“吃早饭了吧?快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