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绚教训了许玉一通,把买辣椒的事揽在自己身上:“既然要合作,你就该拿出合作的诚意,放心地把事情交给我。”
许大夫也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心态,平常看谢绚尚算顺眼,但是只要跟许玉有关的,许大夫就开启了“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模式,对谢绚满肚子都是意见。
他对许玉说:“既然海大人都许了你这么好的位置,你完全可以自己开起来,也不用找人合作,还省下口角,这种合作做买卖的事,我最有经验了,闹不好就一拍两散,鸡飞蛋打。”
许大夫以为是许玉求着谢绚一起合作。
许玉本想解释,转念一想,自己要是说谢绚先提的合作,那显得自己有点显摆了,不仅让谢绚失了面子,也辜负了许大夫的一番好意,因此对许大夫说:“谢公子身份贵重,很得何驸马看重,我跟他合作稳赚不赔,再有人欺负我,我也不怕啦。”
许大夫这种长期吃夫人软饭的人,骨子里头喜欢鄙薄那些出身占了便宜的,认为自己是靠自身才华、美貌获得夫人青睐,而某些人不过仗着家世好才娶了好妻,实则本质粗鲁不堪,配不上世上的好女。
他非常欣赏许玉的上进,暗暗决定等日后许玉的摊子开起来,他就过去坐镇,这样碰上再有说吃坏了肚子的,也好当场诊治,把隐患扼杀在萌芽状态。
许玉还不知道许大夫将自己当成了晚辈和亲人,她的确很喜欢白夫人,连走路都要走在白夫人身边。
跟白夫人说自己后日就去李氏族学报到,这还多亏了何家姑娘帮忙,把何云真夸成了下凡的仙女。
到了许玉的住处,白夫人将手里提的灯笼给了她:“回去早点休息,明日不用开店了,好好睡个懒觉,后日精精神神的去学里。”
许大夫则说:“明日中午去我们家吃饭,不是说还要加一个辣炒花蛤么,明早我挑些新鲜的买回去先吐吐沙。”
谢绚刚才就沉默的走在一旁,此刻白夫人跟许大夫说完都看向他,他便道:“辣椒的事不用担心。”
他算是最了解许玉的人,知道她不喜欢麻烦别人,能自己做的事恨不得一下子做完,这样太拼了,世上的事哪里是一个人能做的完的?他心痛她,可又控制不住去说她,为了不叫许玉讨厌自己,只好少说话。
对于众人的体贴和关心,许玉既感动又惭愧,感动是因为被人关怀的感觉太好了,惭愧则是因为她想亲自去买辣椒,完全是因为她有空间,携带方便,她并没有众人以为的那么“勤劳”。
送下许玉,许大夫跟谢绚说:“今晚咱们爷俩秉烛夜谈,要不要来?”
见谢绚迟疑,他又道:“你该不会怕了吧?”
等谢绚答应,许大夫暗松一口气,他为许玉这小妮子可是煞费苦心——若是谢绚今晚肚子疼,有他在,起码能及时治疗……
为了这份“及时”,许大夫拉着谢绚说了半宿话,最后撑不住,在为谢绚准备的客房的榻上躺下睡着了。
半夜醒来,不见谢绚,他还吓了一跳,匆忙趿拉着鞋子出来找人,发现谢绚在看养在清水里的田螺……
这天许玉是被门外叫卖荔枝的声音喊醒的。
“新鲜的荔枝,才从树上摘下来哟!”
“荔枝甜吗?怎么卖的?”
那人一听连忙放下担子:“很甜,姑娘尝一个。”
许玉接过来,尝了尝果然是甜的,直接问:“这两筐全要了多少钱?”
卖荔枝的一听高兴极了:“我这是天不亮从树上摘的,你若是真能全留下,两筐加起来要你一百钱。”
荔枝是好吃,但有个问题,不好储存,摘下一日色变,二日香变,三日味变,四、五日之外色香味尽去,若是卖不掉,连摘荔枝的功夫都要搭上。
许玉笑道:“我不要筐,八十钱卖不卖?”
那人咬了咬牙想了想点头道:“卖。我回去还能再摘两筐。”他本来打算这些卖一天的。
许玉道:“你再摘了若是卖不完,还能再来找我,不过我只要今天摘下来的,陈货是不要的。”
卖荔枝的人自然也知道其中区别,笑着点头:“一定一定。”
许玉付了钱,将两只筐子提到家里,把荔枝往空间一收,心里欢喜,夜市上又可以多一样可以卖的小食:冰镇荔枝。
既然今日的时间空出来了,她便挑了些个头大又好看的埋在冰里,打算用篮子提上给谢绚送荔枝,中午去许大夫那里也有了伴手礼。
许玉忙忙碌碌,却不料自己今日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
程十七看看身旁的许老六,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许老六在赵家门口守了许久,不见有人来投亲,打算动身离开的时候,程十七突然撞上来,跟他说看到了许玉。
许老六自然是不信的。
程十七领着他蹲了两日,直到许玉的铺子关门大吉,两个人再到许玉大门外偷偷蹲守,程十七觉得已经非常确定了,偏许老六一脸寡言,气得程十七恨不能钻他脑子里给他用烧火棍搅搅脑浆。
程十七道:“你别琢磨了,就是她。你听我的趁早把她抓回去,否则就她这个折腾法,到时候迟早连累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