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郡到上京千里之遥,谢绚将人打发出去,剩下的时间便只能继续等待。
他找到何驸马,请何驸马帮忙跟越氏的人联系,看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何驸马道:“不来才好,你在此地多待些日子。”
“总是想要个准话,否则心里一直记挂着。”
何驸马哈哈笑:“出海的人马上就回来了,应该会有越氏那边的消息,放心,到时候我一准先告诉你。”
谢绚松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沉下心不要过于急躁。
东大街上,范大叔见许玉竟然还敢做买卖,怒气冲冲得又过来找:“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厚脸皮?不是说不租给你了!快滚快滚!”
他扯着大嗓门,吸引了半条街上的人的注意力。
许玉瞅了一眼不远处抱臂而已的差役,笑眯眯地打招呼:“范大叔,咱们先前可是立了契的,您说不租给我,总不能空口白牙的就这么一说,租金您总得退给我吧,另外我好好的生意不能做了,又是您违约在先,这补偿也得适当给一点吧?众位叔叔伯伯们帮我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众人道:“正是这样。既然定了契约,总得按着契约行事,否则人人违约,日后定这个契约还有什么用?”
也有指责范大叔:“人家好好生意做着,你突然不给租了,这不是背后敲人闷棍么!缺德!”
话说为什么大家帮许玉呢?是许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吗?
当然……不是。
是许玉给这条街带来了流量。
不说旁的,就海大人叫人贴出来的告示,哪个知道了不想来看一眼呢?东大街的客流都因此增加了好几倍,人多了,有些人本来不想买东西,看见别人逛,自己也要逛逛,各家的生意因此都好了;再说许玉一直敦亲睦邻,又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若是她搬走了,这街上生意还能如现在这么好么?
姓范的还以为昨天已经吓住了许玉,听人说许玉今日照旧做生意,直说不信,没想到来了之后,却发现许玉态度大变,顿时急了:“昨好了?你怎么还反悔!”
又喷众人:“你们知道什么?她惹出多少事!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好?到时候她出事,你们也跟着倒霉!”
因为客流增加而获益的街坊邻居实在没法昧着良心赞同这话。
有人正要再帮着理论,就听后头传来一个声音。
“想不租也可以,把租金都还了,按契约一倍赔偿,把钱给了我们立即搬走。”
人群散开,露出谢绚的身影。
姓范的还以为许玉在这里举目无亲,可以随便欺负,没想到帮她的人还不少,看着谢绚衣着不俗,心里打了个突,外强中干地冲着谢绚嚷嚷:“格老子,你他娘的又是谁?”
谢绚道:“这铺子是我与她合伙开的,租金也是我出的,你若不退,便与我一起去衙门打官司。”
许玉在人群中看到了宋师爷。
宋师爷听到差役回报,急匆匆地出来,正好听见谢绚出声相助许玉,紧接着就看见许玉张嘴要喊他,他生怕她再来一句“宋叔叔”,连忙冲她摇头,带着衙役过来:“这是闹什么?”
姓范的看见穿了公服的差役也没怕:“大人,这小娘租了我的铺子,到处惹事,我不能再租给这样的人!”
宋师爷道:“她惹了什么事?”
姓范的张了张嘴:“那前两天不是还进衙门,听说吃死了人。”
宋师爷轻飘飘的瞥他一眼:“听说?听谁说的?海大人已经出了告示,严令造谣生事,是谁胆子这么大,敢知法犯法?”
姓范的终于支支吾吾说不出了,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口,咬死了租金不退。
宋师爷瞟了众人一眼:“诸位知道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吗?”
姓范的不讲理,早就有不少人看不下去了,听见宋师爷问,有人高声道:“写状纸告他!他不论理,咱还能找不到讲理的地方了?”
许玉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看向谢绚,谢绚以为她怕了,走到她身边,微微倾身:“不用怕。”
宋师爷抚掌:“说得好,寻衅滋事受皮肉痛,要是真有解决不了的,不如进衙门掰扯清楚,到时候该罚罚,该赏赏,海大人赏罚分明。”
在众人的合力下,范大叔终于撑不住了,答应把租金退了,至于补偿,那是决口不提。
许玉存心在宋师爷面前讨乖,一见宋师爷点头,自己这边便假装勉强同意,不大情愿的接了钱,回身收拾东西。
谢绚见她板着一张脸,暗自担心,故作轻松道:“这铺子太小,咱们合作的话,新城的铺子随便你挑,你挑好了,剩下的事都归我办。”
又想着许玉万一就是喜欢这个铺子,那也好办:“今日暂且先这样,等我明儿就给你弄回来。”
不管姓范的是因为钱还是因为权,他都有办法。
许玉抱着东西往回走,诧异的看他一眼,往他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傻?快走快走。”
谢绚便知道自己这是又上当受骗了!忍到进院子,才扯住她的袖子:“说清楚。”
合作伙伴又不是男朋友,不能说扔就扔啊,想到日后还要谢绚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