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绚内心发生变化,是因为他经历过死亡。
并不是他不尊敬谢大老爷,也不是说他怕死,而是他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做一条冤魂。这种心情,甚至连江风都不能理解。
幸好祖父没有像父亲一样对他放任不管。
只是,经过此事谢绚也发现了,家族当然是他的靠山,但除此之外,他应该培养属于自己的人手。
人固有一死,冤死实在是死不瞑目。
黎义公明面上带了十六个人过来,暗地里应该还有,因为谢绚迟早要回京,到时候还要随着越使一起,若是那时候出事,那可就是石破天惊的大事了。
他的到来,谢绚能够用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不再捉襟见肘。
谢绚先带着黎义公去拜见何驸马,然后又打发黎义公给许大夫送诊金。
许大夫给他稍了话:“那株草的事,别忘了帮忙问,算了,你有空就过来一趟。”
于是这一日,谢绚上午去拜访了李家家主,下午去了许大夫的药铺。
许大夫当然记挂着谢绚之前带来的那植株,但显然妻子的忧虑是被他放到第一位来处置的。
因此他开门见山的说:“听说你家里给你送人来了?人手够不够用?”
谢绚问知白夫人不在,便把谢大老爷写的信拿出来给许大夫看:“世叔只需自己知道,不要告诉白姨。”
许大夫看了信,心中怒气翻腾,一拍桌子,把手心拍得火辣辣得疼!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他是失心疯了!”
将心比心,若是换成许耀,许大夫觉得自己能把伤害自己孩子的人给剁了,可到了谢大老爷这里,就全成了谢绚的错。
许大夫本来还想敲打谢绚两句,现在也不这样做了,直接道:“我安排了两个人给你搭把手,不过明面上需要你自己去聘请他们。”
谢绚很老实,乖觉的问许大夫应该给这两个人多少月钱合适。
许大夫想了想:“暂时一个人月银一百两吧。”
谢绚都应了下来。
其实时下给人做护卫,一千钱便都是多的。
谢绚道:“不如将他们叫来,当着您的面先说好了,我也能安心些。”
许大夫爱屋及乌,这会儿对谢绚多了些怜爱,点头同意了。
过了不多久,果然有两个人上门,其中一个身材健硕,双目精干的壮年男子在先,另一个身形瘦削,似乎迎风就倒的人在后。
这两个人的眼神都没有卑下之气,不过见了许大夫却都恭恭敬敬的,连带对谢绚也很有礼貌。
“姜奇、王端,见过谢公子。”
许大夫并不擅长人际交流,粗暴直接地道:“日后你们就跟着谢公子,咱们之间的恩情就一笔勾销了。”
姜奇和王端齐齐应“是”。
谢绚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也有点想学医术了,起码不怕得罪人。
“世叔,这两位大叔跟着我,总不能既要他们保护我,又要他们自己养活自己,您看这月例银子……”
许大夫道:“哦,先前不是跟你说好了么,每个人每个月一百两,暂时先这么多。”
他说的轻描淡写,把姜奇和王端却给吓得不轻,膝盖仿佛都被银子给压弯了。
这俩人本来都是被许大夫所救,江湖人重义气,可以说为了报恩能把性命还给人家的,刚开始许大夫说让他们保护一个小公子,他们还以为就是看护一下,并没有十分放在眼中,后来见了谢绚,也只觉得这位公子看着俊秀,压根没想月钱的事。
谢绚提了一句月例,姜奇和王端也只认为这位公子上道,心里还想着一个月得几百钱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一个月有一百两银子!
当下心中惊大于喜,不敢置信道:“真有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是许大夫许出去的,见姜奇跟王端竟然如此沉不住气,简直在下自己的脸面,当即怒其不争:“我这世侄年十五便中了探花,如今更是皇上面前红人,叫你们去保护他,那是因为有人心声嫉妒要害他,可不是让你俩去养老,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一百两银子就把你们吓住了?”
王端当即道:“许大夫放心,就算舍了性命,我也一定保护好小公子。”
他现在不觉得自己是在报恩,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还是金馅饼。
姜奇更是道:“我也一样,若有人害小公子,先从我尸首上过去。”
许大夫反应过来了,这亏得自己守着,要是让谢绚单独去接触,没准这俩人能把谢绚轰走。
“瞧瞧你们俩这点出息!一百两只是眼下的价,你们最好都好好活着,日后他若是位极人臣,说不定也能叫你们跟着荫子封妻,到时候又岂止这区区一百两月钱?”
谢绚担忧许大夫再说下去,这俩人会误会他喝多了在吹牛,因此不得不加了一句:“两位大叔放心,我年纪虽轻,却知道一诺千金的道理,说出去的话断没有收回的道理,我们可以定下契约。”
姜奇和王端连说不必,许大夫干脆替他们做主:“就定个契约。这是我们私下里定好的,出去之后还按市面上的钱雇你们俩,不过我可说好了,你们护卫他,一定要打起精神,若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