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凌珺的话,上官静听了还没啥反应呢,越老越离经叛道的冯老头反倒哈哈一笑,十分张狂的模样:“年纪轻轻如此迂腐。是对的事,谁来做难不成还得有个讲究?我徒弟怎么不行?这可是我从小教到大的孩子,见识眼界比那些个只知读书进学的迂腐书生不知强过多少。”
“这样说来,静儿的便宜了。”何灵瑶笑着接了一句:“冯先生教了你这些年,你若是个男孩子,怕是现在进士都考下来了。”
“那是!”上官静得意地扬起脸:“说不准我也是个三元及第。”
何凌珺听了也笑了起来,并未将冯老头和上官静的话当真,倒是老实人秦先生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上官静师徒俩。自打跟着上官静离开淮阳王府的那天起,秦先生觉得自己的三观每天都在被挑战。
“说起三元及第,”上官静转头看了一眼冯老头:“您当年的答卷一定是优秀得出奇。”
“哦?”冯老头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的得意门生一眼:“为何这样说?我都还没好意思如此自吹自擂。”
“因为我觉得苏平的学识水平应该并不差。”上官静答道:“不说做人,只说学问。朝官们都是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的,众口一词推崇苏平。若他没些真才实学,很难如此服众。您之前跟我们说过苏家族学如此厉害,而苏平又是他那一辈苏家人里学养最好的。有他那个三朝帝师的爹亲自教育,我觉得苏平总不至于是个进士榜尾的水平。”
“是没错。”冯老头点点头:“连陈丞相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苏平为官如何不说,学养水平高人一筹毋庸置疑。老夫可从未说过,我名下那张进士榜尾的试卷,是他的手笔。那时候我们都年轻,我曾真当苏平是朋友,常常和他一同谈诗论史,也会相约一同做文章,他其实称得上满腹经纶,老夫当年在一众同榜中,也是高看他一眼的。因此当年他三元及第,老夫一开始才毫无怀疑。”
“我就说嘛!”上官静点点头:“我猜,这个三元及第的榜首,对苏家很重要。父亲是三朝帝师,儿子是三元及第,世家贵胄无人能及,有了这个三元及第,苏家算是坐稳了咱们大周朝第一诗礼世家的位置。”
“正是。”冯老头点点头。
“所以苏平应该在进考场之前,就知道他一定会是榜首。”上官静又多补充了一句:“只可惜出来您这个拦路的。其实若只是要这个三元及第,他们完全可以只将您的答卷抽掉,换上末榜的那篇答卷即可,犯不着再将您的文章录出来塞到苏平名下。如此大费周章,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不仅舍不得三元及第的名头,还舍不得您那两篇榜首文章。”
“若是如此,我大概能猜到因由。”何凌珺点点头:“苏平作为榜首,若是与一甲几名考生的水平接近,或者高出不太多,那不足为奇。甚至反倒会有人怀疑他的三元及第有猫腻。毕竟书读的好的世家子弟,又不止苏平一个,哪个家族不希望自己家里出个榜首?但若是有一篇出类拔萃的答卷,那苏平这个一甲可就毋庸置疑了。”
“考完之后,先生没有将自己的答卷默出来给一同参加考试的人看看?”上官静转头问道。
冯老头的脸一下子变得黑漆漆,他停了片刻才不情不愿地开口说道:“给苏平看过。我年轻时颇为心高气傲,与我同榜的那些学子,我大多都瞧不上,也就是苏平……唉!”
“哈?”上官静瞪大眼:“您老人家这不是自作死嘛!”
“是啊!”冯老头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样:“自作死,做都做了,还能怎样?是我自己识人不清,合该倒霉。我只觉得对不起那些被我拖累过的人……”
“过去的事无法改变,”上官静说道:“我们一直往前看就好。先生,我和景珩都是您的学生,将来您可是第一位出身寒门的帝师呢!您想想,这对于寒门士子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若有机会,您还是进宫教学吧。”
“我不去。”冯老头依旧固执地摇摇头:“我是改名换姓才回京的,以前考过的功名自然不作数了。一介白丁凭什么进思政殿,这不是为难长公主吗?若要恢复本名,难免现在就要和苏平对上,但你们现在还用得着他,景珩不论今后在宫中,还是将来当了太子,要在朝中立稳脚跟,都少不了苏家的支持,眼下和他撕破脸还为时尚早。”
“冯先生所言有道理。”何凌珺点点头:“有些事,我们不必操之过急。”
“秦先生,”上官静转头又看了看一旁沉默的黑胖汉子:“您呢,您是怎么想的?”
“在下是想进宫的,”秦先生十分直白地说道:“其一,在下不想继续呆在武定侯府了。侯爷以前对秦某有恩,但是现在……总之秦某觉得,进宫比继续呆在武定侯府好。其二,秦某也着实不放心小公子。他虽然练武颇有天赋,但仅仅这几年的功夫,对上高手还是不能让人放心。宫中有那么多人想要小公子的命,他的武功自然是越高越好。兴许换个人来教他,一样尽心尽力,但秦某最信得过自己。”
“嗯,有道理,”冯先生点点头:“我也觉得你还是别总呆在武定侯府了。你这个老实人,以前如此尊重武定侯,我真怕你哪天在他面前漏了陷。不过你早些年虽有军功,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