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上官静日常想不起两人的夫妻关系,可不代表萧景珩也会忘了。因此听到了上官静的问题,这孩子立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是这样的。”萧景珩表情很认真,十分郑重地摇了摇头:“和面子没什么关系。只是我是静姐姐的夫君,我应该成为静姐姐的依靠才对。而眼下我却总是要靠静姐姐来保护,总觉得很对不起你。”
“男女不平等的社会果然害人不轻。”上官静微微叹了口气:“不光坑女人,还坑男人。我跟你说,你这样想是不对的,我们两人被绑在一起,是利益共同体,相依为命的过日子,不管是今天还是以后,我们都应该共同来面对一切压力。我们应该相互作为对方的依靠,相互支撑,相互保护。不能因为你是男孩子,你就必须比我承担更多的压力,也不能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我就躲在你的身后,指望你来帮我遮风避雨。这是不对的。”
“可是……”上官静的论调,很显然让从小接受父权宗法教育的萧景珩产生了不小的困惑:“静姐姐不觉得委屈吗?嫁了我这样没用的夫君。”
“你是人,又不是工具。”上官静忍不住笑出声:“既然你问了我委不委屈的问题,那我也想问问你,你觉不觉得出嫁从夫,我就应该以夫为天,事事都听你的?”
“当然不觉得。”萧景珩赶忙摇头:“一直以来,我们遇事不都是相互商量着嘛!我倒是更愿意听静姐姐的。静姐姐这样聪明,许多事都看得明白通透。”
“这大约是我们与旁人的不同之处。”上官静偏头想了想之后答道:“我们两个一开始被困在这小院子里,两手空空无依无靠,只好相互扶持着相依为命,因此我们也早就习惯了,凡事一起商量着办。我们习惯倾听对方的想法和建议,至少在这方面,我们两人是平等的。我希望今后我们还能够一直这样平等的交流,平等的承担责任,相互尊重。你不必因为世俗观念,额外承担更多的责任,我会与你分担一切。与此同时,我希望你也不要像我爹还有你父王一样,将女人视为男人的财产和附庸。唉!我现在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嘛!你还小呢,又不懂……”
“听懂了听懂了!”萧景珩迫不及待地点头保证:“我们家以后都是静姐姐说了算,今后若是我哪里让静姐姐不开心,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改。”
这应该还是没懂嘛……啥都没听懂,就瞎保证一气,这孩子啥时候学会哄人了?上官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小姐。”此时,檀香突然在门口高声通报:“姑爷的衣裳换好了吗?要不要奴婢帮忙?王爷身边的人过来了。”
“已经好了。”上官静赶忙答应一声,她几步走到了门边,自己动手拉开了门。而萧景珩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像个乖巧听话的小跟班。
很意外的,淮阳王派来的人,竟然是个中年男人,穿着官服,留着胡子,脸颊瘦瘦的,很精明的模样。
他一看见上官静和萧景珩出来,立刻上前两步,主动向两人行礼:“下官孙书德,见过九爷、九夫人。”
上官静以前从没见过孙书德。后来她才知道,孙书德是淮阳王府长史,正经五品官,是淮阳王的亲信之一。
也难怪。死了备受疼爱的双胞胎之一,淮阳王能不重视吗?!
孙书德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他态度恭敬地转述了淮阳王的话,要萧景珩去花厅。
只传萧景珩,没有叫上官静,但上官静自己主动要求跟,孙书德也没有拒绝。
到了花厅上官静才知道,为什么孙书德没拒绝她跟过来。因为这次落水事件的当事人,谁都不是自己来的。
花厅里人可不少,上官静和萧景珩到的时候,已经热闹非凡了。
花厅门大开,淮阳王脸色铁青地坐在正中,旁边坐着眉头微蹙的徐侧妃,而芸姑姑则站在淮阳王身后。
二爷和萧妙妍守在病恹恹的陈侧妃身边,萧妙妍正在一脸愤愤地说着什么。而赵庶妃和老七母子俩,则跪在地上哭天抹泪的喊冤。守在花厅门口的,可不是端着茶盘子的丫鬟,而是佩剑的侍卫。
呵,架势拉得挺足嘛!赵庶妃和老七想要甩锅,她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九爷和九夫人到了。”门口的侍卫看到孙书德带着上官静和萧景珩进来,立刻高声通传。
坐在正中的淮阳王还没发话,跪在地上的赵庶妃和老七就反应很快地转过了身。赵庶妃一脸悲愤地怒瞪着萧景珩,她伸出手,指着萧景珩,似乎想要控诉什么。
赵庶妃的算盘打得很精。人人皆知,萧景珩这个呆子,胆子小,反应又慢,因此赵庶妃一开始就打算先发制人,等萧景珩一来,就先当着王爷的面控诉一番,至少在气势上压过萧景珩,让他越畏惧越好,最好怕到连话都说不出来才好。
这个计划原本挺不错,只可惜上官静有备而来,赵庶妃转头的瞬间,上官静就已经读懂了她的表情。
先发制人是吧?那就看谁速度快,嗓门大呗,谁怕谁。
因此还没等赵庶妃开口,上官静就先高高拎起裙子,快速奔跑了起来。这年头的世家小姐都是规规矩矩,讲究行动如弱柳扶风,就算平日走路步子迈得大些,都会被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