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林思行以外,另一个在朝中人气水涨船高的人是上官沐云。不过上官沐云是刑官,京中刚出了谋逆案,作为刑官,上官沐云有个现成的借口躲在刑部。
同样为刑官的王尚书很显然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这几日老王走到哪,旁人看他的眼神都显得颇为微妙,尤其是那些昔日“同党”。
当然了,这些人当着王尚书的面,是不敢说什么的,可是背地里却没什么好话,大多都是在指责王尚书见利忘义,背叛陈丞相。
老王对这一切心知肚明,但他不在乎。早在当初他主动走近东宫,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太子小两口的套路之后,他就想到迟早会有这样一天。
朋党利益不能高于国家利益,王尚书非常笃定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因此他非常心安理得。
也是这一日,各地州府又有联合奏疏送入京城。
这一次牵头上奏的,是清州牧上官大人,他联合了十几个州府上书,旗帜鲜明地支持东宫,并且其中几个府兵规模较大的州府,还主动提出组织地方府兵拦截江南叛军。
似乎是一夜之间,东宫之前的不利形势一百八十度扭转,速度快到甚至让人反应不过来。
不过似乎局势有利或不利,对于并肩坐在朝堂上的小夫妻俩也没啥大区别,就好像这些好消息他们早有预料似的,一点惊喜的神色都没有。
该干嘛干嘛,该颁布的政令一条都不少。
唯一特殊的大概就是,太子突然提出停了珠镜殿修缮工程,在京畿建一座温泉行宫。
“这也是父皇他老人家的意思。”太子这样告诉群臣。
事实上,这一句解释很没必要,毕竟经过昨夜,上官静和萧景珩合伙将朝中的反对势力压下了一大半,剩下也都在战战兢兢中。
给皇上修行宫这种事,又不触及朝中剩余势力的核心利益,谁没事找事出这个头啊?!因此就连礼部尚书和御史大夫都没没开口多说什么。
工部沈尚书很迅速地接了旨,效率很高地派了徐侍郎带人往京畿温泉皇庄去勘验地形了。
散了朝之后,萧景珩特地带着上官静去了一趟玉真观,亲自将昨夜的事汇报给了皇上。
“儿臣将苏大学士和陈丞相都下了狱。”萧景珩言简意赅:“他们两位不甘心致仕,竟然意图联合龙武将军谋反。不仅如此,这两人还异想天开地想要说服殿前都指挥使赵大人与他们合作,幸好赵大人一向对父皇您忠心耿耿,是绝不可能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因此赵大人提前通知了儿臣,儿臣昨夜已将逆贼尽数拿下。”
萧景珩很了解自己的老爹,这话说得,就好像苏平和陈丞相是为了反对皇上才谋逆,而赵大人又是因为对皇上忠心耿耿才举报他们似的。
果然,皇上听了萧景珩版本的汇报,脸气得发青,直接告诉萧景珩,务必严惩不贷。
“朕待他们仁至义尽,他们竟敢做出这样的事,绝不可轻恕。”皇上脸红脖子粗地嚷着:“另外,传朕旨意,废后!”
废不废后的,哪能老渣男说了算呢?上官静转头看了一眼安静坐在一旁的上官鸾,上官鸾朝她急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没必要吧!”上官静立刻开口:“陈氏反贼已经被尽数拿下,陈皇后早就入了冷宫,此事与她无关。”
“胡说!”皇上跳着脚嚷嚷:“陈氏的父亲谋逆,怎么与她无关?!难不成朕还要留着反贼之女,供在宫中,让她做大周国母?!”
“父皇,”萧景珩收到老婆信号,立刻跳出来帮忙:“是儿臣不对,不该说这些俗物扰了您的清修。儿臣今日特意前来,其实是为了另一件事。今日工部已经往京畿温泉皇庄附近勘验地形了,儿臣已命令他们尽快开工。”
皇上听到这个消息,果然立刻高兴起来,他迅速将陈皇后抛诸脑后,转而惦记起他的新行宫来了:“一定要尽快,免得耽搁了朕修行。城中不适宜修行,就算是玉真观也是灵气稀薄,远远比不得山上。还有,千万要和工部说清楚,离宫寝殿一定要尽量离温泉近些,山上入了冬比京中寒凉些,鸾儿怕冷。”
“父皇放心。”上官静笑眯眯地接了一句:“过几日工部做出图纸,儿臣立刻差人送过来,等您和姐姐看过了,满意了再动工。”
满脑子都是修行的皇上,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他也就是最开始听说苏家和陈家合伙谋逆,气得跳了一阵子而已,而他生气最重要的理由,是因为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仅此而已。
身为皇上,他竟然没有过问过一句,昨日朝臣谋逆,是否引起京中恐慌,也没关心过要如何安抚百姓,从头到尾,皇上的关注点只有他自己。
“他真是天选之子。”出了玉真观,上官静板着脸说道:“这种人当皇上,这么多年大周竟然平平安安的没出大事,真是奇迹。”
“反正以后他也说了不算。”萧景珩伸手拉住宝贝媳妇的手:“以后咱们大周朝,是静儿说了算。”
“但他这个废物蹲在皇位上这么多年,还不知道给我拉下多少大坑呢!”上官静冷哼一声:“后来还不得我们努力补起来?我对前途非常不乐观。”
“那……”萧景珩朝上官静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