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如玉的脸庞上一如既往平静,他垂下眼帘,漂亮的桃花眸似乎在望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女人,但眼神一片淡漠无悲无喜,让人觉得坐在这里的,似乎是一尊玉雕的神像。
楚小姐和刘小姐是完全没有预料到,进宫头一日,就得在太子面前跪这么久。两个姑娘都穿着轻薄的纱裙,在丽正殿里跪了这么久,太子也没发话说让起来。
都是大家小姐,谁受过这种罪啊!两人只觉得膝盖之处一片疼痛麻木,想来早已经青紫一片。
然而眼下除了强忍,她们也不敢做别的。只不过这身娇体弱的大小姐,就算忍也忍不了多久,才跪了不到两刻钟而已,她们就已经跪不住了,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一歪,坐在了自己的小腿上。
她们知道这是个下马威,但太子的下马威来得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若是太子妃不高兴搞这么一出还说得通,可太子这是……
然而就算心中困惑,但她们也不敢开口问,只敢慌慌忙忙的调整自己的姿态,跪正一些,免得惹来更大麻烦。
萧景珩很恶趣味地欣赏了好一阵子两个女人的狼狈姿态,这才终于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只是说出来的话,将两个女人整得更不懂了。
“你们愿意效忠东宫,这很好。”萧景珩的语气温和极了,真像是在赞赏表扬她们似的:“有如此效忠决心,本宫若是不重用你们,那多浪费你们的心意。”
效忠?两个女人听了这话顿时一愣,也不知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萧景珩很显然没什么解释的意愿,而是高高兴兴地转头去问朱成良:“朱成良,你觉得该如何安排才好?本宫要重用她们。”
“重用的话……”朱成良歪着头仔细琢磨了片刻之后才答道:“殿下,后宫这边,眼下最重要的去处无非是三处,典膳厨,宜秋殿,还有丽正殿的西偏殿。可是吧……”
朱成良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为难:“这典膳厨的差事,都得是厨子做。这二位显然不合适。但若是派去宜秋殿照管太子妃娘娘的首饰,恐怕更不行。这珍贵珠宝的打理都有专门章法,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上手去做的,咱们东宫派往宜秋殿做事的奴才,各个都是经过严格训练。”
“那剩下的也只有丽正殿西偏殿了。”萧景珩点点头。
“但是殿下,”朱成良还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太子妃娘娘的衣裳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去照管的。娘娘的衣裳金贵,平日里西偏殿的温度和湿度都要严格控制,十二个时辰不能断了熏香,而且那衣物的打理也是十分讲究,这二位看起来似乎从来没做过这种事,若是冒然派往西配殿,万一折腾坏了太子妃娘娘的裙子,那奴才们可是罪该万死了。”
啥意思?楚小姐和刘小姐听到了萧景珩和朱成良一本正经的对话,忍不住吃惊地抬起头。
这所谓重用……居然是让她们去照管太子妃的衣裙首饰?这不是奴才该做的活吗?!
她们入东宫可是做侧妃的!
然而才没人搭理这两个女人的脸色呢!
“也有道理。”萧景珩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依你说,该如何安排她们?”
“严格说起来,这受重用的差事,哪个上手都不容易。”朱成良想了想之后说道:“因此奴才觉得,还是从头学起比较好。比如若是殿下想要派她们去照管娘娘的衣裳,那还得从最基础的还是学。不如先从洗衣和烫衣开始做起,府绸和贡缎怎么洗,方法那都是不一样的,百褶裙和马面裙该如何烫平整,那方法也是不同,的总不能连不同的衣料,该如何照料都分不清,就直接上手做事吧?”
“也对。”萧景珩点点头:“那就先让她们往浣衣处去,从洗衣烫衣开始学,先学会了怎么照料宫女们的衣裙,等经验住了,做事老练了,再拨去西配殿也更稳妥些,免得弄坏了静儿的裙子。”
“哎呀,”朱成良还是一脸为难:“殿下恕罪,因您之前规定了,咱们东宫不养冗员,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一处的安排多少人手做事,都是有定数的,奴才得先问问浣衣处的管事,他们那里缺不缺人手。若是不缺,要安插她们进去,就得先调两位出来。”
萧景珩这会儿倒是显得挺好说话了,立刻朝朱成良点了点头:“行,你去问问,也别让浣衣处的管事难做,若是不好安排,再另外找地方便是。”
朱成良立刻找了个人去跑腿,而此时跪在地上的楚小姐和刘小姐终于忍不住了。
这给个下马威让跪着能忍,让她们去浣衣处洗衣裳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殿下。”楚小姐抬起头,眼中蓄泪,似乎委屈至极:“妾身身为殿下的侧妃,自当以夫为天,夫君要罚妾身往浣衣处做事,妾身不敢争辩,自当遵从。只是还请殿下明示,妾身到底做错何事,殿下训示,妾身必铭记于心,下次不敢再犯。”
“夫君?”萧景珩挑眉:“在叫谁?本宫吗?大胆!谁给你的胆子如此以下犯上,竟敢谎称本宫是你的夫君。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做此妄想。朱成良,这规矩是怎么教的,这种人你怎么敢让她往本宫眼前凑?”
“殿下恕罪!是奴才的不是!”朱成良立刻点头哈腰的认错:“奴才立刻就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