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上大学那年,家里着实风光了一阵子!
但是后来上大学要交学费,我爸妈东家借,西家借,给我凑学费,结果一分钱没借到。最后村长给我拿钱,我才交了学费。
那时我才明白,村里人看不起我家不是因为我家没有文化人,是因为我家穷。穷的让人躲着走!
后来,我在大学每年拿奖学金,又到校外勤工俭学才勉强读完大学。那四年基本上每天的早午饭就是两个馒头,偶尔加上一块豆腐乳。那时候真苦啊!”刘安华说完,低着头一个劲的猛吸香烟。
刘安华沉默片刻后继续说道:“我本以为大学毕业考研后找个稳定的工作,可以过上安稳日子。
但却事与愿违,我爱人和我是经大学同学介绍认识的,当年她看我人老实,又在大学任教,有个体面的工作,便嫁给了我。
凭心而论,她离开我,我并不恨她!结婚后她跟着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学校分房我不会搞关系,没分上。
后来我们一直在校外租房住,直到我们离婚,我都没混到一套房。没能给她一个安乐窝。
后来我们经常为了花钱的事吵架,越吵越凶,最后她跟别人跑了!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它却可以解决我的苦闷。后来我思来想去,最后下定决心辞职出来做了律师。、
可没想到我做律师一样不成功,一把岁数了还在给人打工,并不比在大学好多少。
为什么我,一个没有背景没有资源的老实人,会落入社会的底层,用尽全身力气的活着!
而那些大忽悠、大骗子,天天搞关系的人,张嘴闭嘴的几个亿,几十个亿,天天谈小目标,没有廉耻,却左拥右抱活的那么潇傻?!
说实话我现在很迷茫!”刘安华说完,扔掉了烟头。
“刘律,别想那么多。你看万律师,被严重摧残过两次,结果不是依然活跃在一线吗!
我总觉得做律师不应该只是为了钱,如果是那样,会迷失自己!
至于工作是为了什么,我现在也没想好,也许是为了众人觉得很俗、很虚的’公平、正义’!也许是为了那种被客户认可的兴奋感和成就感!又或者就是别的什么!”王川想了想道。
刘安华看了一眼王川,眼神中满含深意:“你说的有道理,但是钱还是很重要的。”
“不!刘律,你错了!还有一样东西比钱更重要!”王川道。
“什么?”刘安华满眼的疑惑。
“健康!如果你没了健康,怎么赚钱?谁来照顾小宝?
所以,刘律,一定要善待自己!钱永远也赚不完。都是命里注定的事,努力就是了!”王川道。
“小小年纪别天天想着什么命啊,天啊之类的事。
不过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但是钱对我来说永远是不可或缺的,不为别的,我穷怕了!
因为穷,我爸妈被人看不起,因为穷,我爱人离我而去,所以我才会如此拼命的工作,就是为了多赚些钱,给小宝创造更好的条件!让他不要再像我一样!”说道激动之处,刘安华眼中有些湿润。
“刘律,你现在是小宝最重要的人,是他的依靠。所以为了他,你一定要注意身体。我先走了!”王川知道再劝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刘安华对钱的执念已经根深蒂固了。
其实王川又何尝不想赚钱,赚快钱呢!有了钱他就可以买房、买车,当着魏萍父母的面大大方方的求婚,可以给她一个美好的生活。
但是现在条件不允许啊!王川明白刘安华的痛苦,其实他们两人的痛是大部分北漂人的痛!
……
只要扛过了十月底和十一月初没有暖气的日子后,北方的冬天还是很幸福的,室内的暖气给的很足。
王川租住的小区是首钢的老旧小区,房子虽然破、旧、小但是暖气给的很足,据说是首钢炼钢厂内的费热气再利用,给小区供暖。
基本上在屋里,可以穿夏装那种!
正阳律师事务所办公室内暖融融的,如果不是有案子要开庭,律师们基本是不愿出去的。
室外的西北风一刮起来,如小刀子似的,割的脸蛋子生疼,就连所里的两个大烟鬼,郑毅和万胖子都减少了下楼享受的次数。
俗话说: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吃过午饭,下午上班王川正在法律服务办公室内晕乎乎的犯困,就听手机响了起来。
“你好,你是王川律师吗?”王川一听就知道是法院打来的。
房地产和网上平台的推销电话虽然也可能用座机,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明显不同于司法人员(法院的法官和书记员),听得多了自然能感觉出来。
“您好,我是王川,您是哪位?”手机铃声一响,王川清醒了一半。
“我是昌平法院,你代理的兴源集团劳动争议一案,将于十二月六日周四下午一点半开庭。”对方语气中不带一丝烟火。
“您稍等下,我看下日程安排......十二月六日......没问题。是在第几法庭?”王川问道。
“在第五法庭,稍后我会把传票邮寄给你。跟你核对下收件地址......”对方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