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潘二师兄和魏萍也加入了“声讨大军”,不断的敲边鼓,外加捧哏,郑喷子越喷越来气,最后差点把刚写好的起诉状给撕了。
如果不是牛主任从外面回来,估计郑喷子能喷到下午下班。
今天的工作不多,王川想着晚上演出的事,休息时琢磨着晚上唱什么歌曲。他的吉他没有带来,之前跟酒吧提过先借用之前试唱时使用过的那把吉他,红姐同意了。
从律所出发到后海酒吧街,开车大约半个小时,如果不堵车。但如果乘坐地铁,那就要将近一小时二三十分钟了。
王川盘算好时间后,下班后在路边买了一个煎饼,直奔地铁站。一路急奔,到达“往日如烟”酒吧时,差三十分钟八点。
虽然还不到营业时间,但是酒吧里已经开始陆陆续续上人了,来“往日如烟”的顾客大多是些走文化范的中青年人。下班没事,三五好友来酒吧喝喝酒,聊聊天,排解下工作的压力。
“诸位,今天为大家献唱的歌手是一位新人,请大家多多支持,有请王川!”红姐介绍完后,将话筒递给了已经坐在前面木凳上手拿吉他的王川。
“夜风凛凛独回望旧事前尘,是以往的我充满怒愤……”
当《沉默是金》的前奏响起之时,坐在酒吧中饮酒聊天的人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当前奏过后,王川开口演唱之时,很多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看向了他。
那酷似张国荣的容貌,加上忧郁的眼神,标准的粤语发音,充满磁性的嗓音,让很多顾客不由自主的停止了交谈,跟着轻声哼唱起来。
王川的粤语水平有限,仅限于唱歌使用,是当年他跟着磁带学了大半年才学会的。
一曲过后,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随后在座的众人毫不吝啬的献出了自己的掌声和赞扬之声。
王川一笑,起身向台下众人鞠躬。他知道这活可以干,衣食父母们认可了!
台下一旁独自喝着鸡尾酒的红姐,向王川举杯以示祝贺。
急急赶来,一进门正好听王川唱完最后一句的大胖,也露出了欣慰的笑脸。伸手摸了一把头上的汗,向王川招招手,他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今天是好哥们第一天登台,他怎么也得来捧捧场。
王川走下台,接过红姐递来的矿泉水,真诚道:“谢谢,谢红姐给我机会。”
接下来,王川又接着演唱了姜育恒的《再回首》等九首老歌,酒吧内大多数人沉浸在回忆中,一边品着杯中酒低声聊天,一边倾听着王川的吟唱,享受着这一刻美妙的时光。
酒吧打烊之时,红姐请大家吃夜宵,王川和大胖也在被请之列,一顿饭吃下来众人之间已经由新朋友变成了勾肩搭背的老哥们。
回到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王川顾不得洗漱倒头便睡,其实他也没有晚上刷牙洗脸的习惯,最多了泡泡脚。
当次日清晨,床头手机的闹铃响过两遍后,王川猛地睁开眼,一把抓过手机。
“卧槽!卧……槽!”诺基亚3210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八和两个零,王川眼睛瞪的溜圆:“坏了!坏了!……要迟到了!”
他一把拽过床旁边行李箱上的廉价西裤和衬衫毛衣,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顾不得刷牙,用凉水摸了一把脸,抓起棉服和公文包就往外跑。
帝都八点多的地铁正是最拥挤的时候,九点上班的王川拼命的往地铁十号线里跑,但怎耐前面人太多了。
焦急的排队等了两趟地铁后,第三趟地铁一开门,里面的人刚出来两三个,见有空隙可钻,外面排队等候的人一窝蜂似得冲了进去。
“嗨!慢点!慢点!我要下车……,让我下去……”一位三十多岁,身材健壮的汉子,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提着朔料袋(里面是小笼包和永和豆浆),拼命的向车下挤。
当听到“嘟”“嘟”“嘟”的地铁关门提示音响起,壮汉使出了吃奶的劲,面目狰狞的拼了命的向外推涌过来的人群,在地铁关门的那一霎那,他终于冲了下来。
在壮汉身后有一位身材瘦弱的男子,他本来想跟在壮汉身后,搭顺风车下来,但是谁知道人潮汹涌,他刚冲下车没几步,又被人群拥回到了车里。
眼睁睁的看着车门关闭,而自己被堵在了车门内,瘦弱男子的眼中充满了不甘,急的额头上的汗水直流,流进了他的眼中,他的眼睛紧眨了几下。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远隔千山万水,而是……眼睁睁的看着站台就是下不去地铁!
拼命挤下车的壮汉也没好到哪去,手中的永和豆浆纸杯已经被挤瘪了,小笼包也已经面皮与肉馅分离,烂在了一起。
“还好,我提前有准备。要不早餐都没得吃!”壮汉捂着胸口自我安慰道。随即他从公文包中掏出了一盒饼干,但在掏出饼干的那一霎那,他愣住了!
准确的说,他手中的饼干已经不能被称之为饼干了,拥挤的人群已经将它加工成了饼干碎渣。
“还我饼干!……”壮汉看着手中的碎渣欲哭无泪。
王川被拥挤着装入了如沙丁鱼罐头一般的地铁,经过几个人潮汹涌的大站,地铁上的人明显少了些。他的左脚终于找了个空,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