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克劳斯出去了,康纳这才敢上前,刚站定,还没待他开口——
“苏小姐身上的外伤是怎么回事?”
听兰斯洛特这么一问,他瞬间汗毛倒竖,直觉他家头儿脸上一个大写的“危”字!
立马缩起脖子迅速回道,“不是我!”
他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不错,可对危险的敏锐感知力却是一点儿也不低。
虽然自家头儿什么也没说,但只从面前的景象就能猜到,床上这小丫头必然已经洗清了自身的嫌疑,而且,绝对跟头儿的苏醒脱不了干系,再往深里猜,搞不好正是她救了自家头儿。
问这话,绝对是来秋后算账来了。
学长该卖就卖,自己小命要紧!
可青年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淡淡吩咐,“准备飞船,十分钟之后出发。”
“...是,头儿。”
壮汉低声应道,随后偷偷抬起脑袋,小心地往兰斯洛特面上瞟了一眼。
哦天哪,他看到了什么!
这深情款款的温柔,是他能不花钱就从自家头儿脸上看到的?!
目瞪口呆的康纳就这么大张着嘴,愣愣地盯着身边的青年,满脸活见鬼的表情。
“我脸上有花儿?”
兰斯洛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视线仍旧没有从少女身上挪开。
“没有没有!是那个...血迹,对,有血迹!”
明确地从自家头儿语气里听出了浓浓的不爽,康纳尬笑着后退,“我这就去准备——”
“咔啦”。
这地上怎么还有碎玻璃的!?
他触电般抬起左脚,胆战心惊抬头,正好对上青年投过来的视线。
啊这个死神凝视太可怕了~他得赶紧溜!
刚一转身,“梆叽”一下又直直撞入了来人的怀抱。
“不-想-活-了?”
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自康纳头顶上方冷冷传来。
啊啊啊,这个他也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克劳斯学长!”
伴随一声粗嘎的尖叫,康纳旋风一般,连滚带爬地逃出门去。
克劳斯不爽地冷哼一声,这才迈步,走到兰斯洛特旁边站定,露出身后浑身泥土的猫族少年。
狠厉的眼神,在看到床上的少女之后,瞬间化为激动和狂喜。
德文科几步上前,不顾满地的碎玻璃,直接跪在弗雷身边,默默伸手,握住了苏卿那满是伤痕的右掌。
热的,还是温热的。
他的神情,再次恢复到一贯的柔弱姿态,憋了许久的泪水,也从圆圆的眼眶无声滚落下来。
小姐还活着,真好.....
眼看这小猫族已经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了少女右掌之上,一脸虔诚的模样,兰斯洛特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冒上来了。
他眉梢一挑,在一片安静无声中,淡然地发了条语音信息。
“康纳,开启治疗仓。”
一旁的中年男人先是不解,随即愕然,“少爷?”
“我要带她走。”
听到这话,床头的两只兽人齐齐回头,“不行!”
“不可以。”
克劳斯也皱眉反对,“她来历不明,又害你受伤,我不同意。”
弗雷还在思索青年的动机,德文科却已经一脸不爽地喊出声,“他受伤关我家小姐什么事?”
“你敢说她做的食物没有问题?”
克劳斯那忍了很久的火气,终于是忍不住了。
“我们几个都吃了,没有任何问题,就他出了岔子,这能说明什么?”褐色兽耳高高炸起,猫族少年圆眼一瞪,倔强道,“是他自己没用!”
“你个下贱的兽族!”
中年男人面色蓦地冰冷下来,右手一伸就要使用精神力压制,突然,斜刺里一只修长的手掌瞬间下压,轻描淡写就化解了他的压制。
克劳斯大惊之下,急忙撤回了自己的精神力。
少爷的精神力竟然?
莫非?
“的确是我自己的问题。”
兰斯洛特收回左手,平静地说道,“多亏苏小姐,我才能活下来。”
他看向沉默不语的兽人管家,“所以,我要带她回去,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弗雷缓缓站起,湛蓝双眸已是一片凝重,“只怕不仅仅只是为了这个吧?”
身为苏卿的头一个试菜人,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苏卿的料理有什么效果?
面前这青年必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想将自家小姐掳回去据为己有,成为他的专属治疗师!
想得美,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兽人管家猛然一个侧身,挡住了床上那娇小的人影。
“想带走我家小姐?可以,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阳光穿过方形的窗户,洒进宽敞的房间,显出些许明媚之色。
可这明媚,并未延伸到已然弯腰,蓄势待发的弗雷身上。
他整个人仍旧被阴影笼罩着,双眼灼灼,右颊上的疤痕微微抽动,在光与暗的交替中竟像是突然活过来的毒蛇一般。
一脸的视死如归。
“还有我。”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