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还未说话,祝母嗔道:“混账话,什么叫有空来这儿了?这里也是三娘的家,我只盼着三娘早日过门,生个大胖小子,有人管着你,省得你一天到晚, 没个正形,我也好称心如意。”
陈昭嘿嘿一笑,扈三娘一张俏脸便腾地红了起来,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一眼陈昭。祝母看了,心中愈发喜欢。
几人玩笑了几句,扈三娘道:“三郎,我听闻你大肆收购高粱, 难不成还真的做那高粱酒?”
陈昭道:“旁人不信我倒也罢了;三娘也不信我?自小到大, 我可是从未做过力不能及之事吧?”
扈三娘道:“这怎么是不信任呢?这世间的好酒都是米麦做的;而高粱造的酒, 不仅难喝,还上头,世人皆知,你怎么还要用高粱造酒呢?”
陈昭哈哈一笑,道:“我翻遍古书,发现大禹治水时期,老百姓吃的便是高粱。”
他说到了另外一个话题,扈三娘楞了一下,道:“三郎还看书了?可是这和高粱酒什么关系。”
陈昭摇摇晃晃,仿佛老学究一般,道:“古书有云,‘昔者,帝女令仪狄作酒而美,进之禹,禹饮而甘之’,可见大禹都说高粱酒好。对了, 那仪狄也是女人,便是大禹时代的酒坊使, 可见自古以来,女人也可为官。”
他胡乱瞎说一番,扈三娘哪里知道真伪,只觉得这个三郎开始读书上进,心里愈发喜欢,不知不觉忘了高粱酒,口中与他玩笑道:“日后我做了官,手中两口日月刀,定然杀出一个封夫荫子!”说完噗嗤一笑,宛若桃花盛开,让人心中不禁一荡。
于是笑嘻嘻的说道:“我听说隋朝时期,南方有一个叫洗英的女英雄,善于识别英雄豪杰,帮助夫君平定乱局,安定地方,被好几任皇帝加封,老百姓称之为‘岭南圣母’,是响当当的女中豪杰,三娘日后要是做了阳谷圣母,我也能沾光了。”
“油嘴滑舌……”
扈三娘嘴上娇嗔,心中却是大喜,欢喜之下,浑然忘了质问陈昭的事情。
……
扈三娘回到扈家庄后,对扈成道:“三郎岂是一般人?他近日苦读诗书,将来要做个文武双全之人,就如那闻鸡起舞的祖逖一般,他用高粱酿酒,那是从古书中得出的酿酒良法,大禹喝了都说好。你知道什么?”
扈成一愣,问道:“大禹是谁?”
扈三娘道:“大禹你都不知道?就是三过家门而不入的那个大禹啊!”说罢一撇嘴,笑嘻嘻的回到自己小院了。
扈成傻眼了,转头看向扈太公,问道:“爹爹,这高粱酒和大禹什么关系?莫非祝彪真的得到了上古酿酒秘方?”
扈太公闻言一晒,举起手中拐杖敲了扈成一下,斥道:“平日里你不是稳重的很吗?怎么你妹妹一番胡话,你却当真了?”
扈成怔了怔,不禁哑然失笑,道:“原来如此,这祝彪搪塞小妹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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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可你妹子还未出嫁便被你怂恿上门劝说,那祝彪自然防着点,就怕你这个舅兄偷了去。”
扈成强笑道:“怎么会?若是祝三郎酿酒成功,酒坊大卖,小妹过门后日子自然越发红火,我自然为他高兴。我担心他是被人欺骗,非要上杆子做那高粱酒,到时候亏了本,小妹嫁过去也不自在啊!”
扈太公道:“你这妹夫拳打栾延玉,单手掰弯虎笼钢条,何等勇力?谁敢欺骗与他,我看你是多心了。”
扈成道:“是是是,想来爹爹见解的是,可能是我多虑了。”
心中却想:“祝三郎你一味刚愎自用,非要用高粱酿制劣酒,到时候吃到苦头,怕是才知道我的良言吧!”
……
祝家酒坊的建设已经慢慢步入正轨,说起来陈昭请的方苍海能够回到老行当,又拿了钱财,干起活来很是卖力,带着俩徒弟一阵奔波,很快把酿酒的那些东西凑齐了。
酒坊的伙计陈昭早有考虑,祝家庄的佃户子弟当中,十七八岁的棒小伙子有不少,这些人都是合适的学徒劳力,正好能够用上,工钱比市面上多一成就是,他们当佃户吃不饱穿不暖,在酒坊里却能立马有了钱财入账,一时间佃户子弟都愿意来。
但让方苍海感到奇怪的是,陈昭招募这些人的时候,即使是佃户子弟,也只挑选三代俱全的,这才会招进来。
作为酿酒原料的高粱也很快就凑齐了需要的数量,如今大宋繁华,只要手里有钱,总能买到足够的高粱,祝家庄数代经营,有的是钱财积蓄,祝太公拿出来的,足够陈昭使用,而且他买的又是那种不上档次的粗粮高粱,很容易就买齐了数量。
再说了,阳谷县内都知道是伏虎英雄祝三郎买粮,粮贩子和粮行都选的好货色提供。
他们有的考虑是与陈昭长长久久的做生意,有的却只是想抱上英雄大腿,顺势发点小财。
至于陈昭能不能用高粱酿成酒来,谁会真的在意?
那个方苍海不止一次的谏言说道:“东家,小的亲自监督,这酒坊建设的很是合乎规范,无论是酒窖还是酒坊,都是用青石条砌出来的,而且我们祝家庄的井水也应该是好的,整个井口井洞,都是用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