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庄内,大管家鬼脸儿杜兴找到庄主李应。
“大官人,小的打听到了,祝家三郎祝彪,前日酉时,独自持枪上了那景阳冈,一个时辰之后便挑着那吃人大虫下山,天亮之后,便在县治夸街游行,县尊也亲眼见了他!”
李应脸色大变,道:“他果真若此了得!这小儿,委实让人难以相信!”
杜兴忙道:“大官人莫慌,小的还有事情禀告。”
李应道:“你还不赶快说来。”
杜兴道:“他虽然是独自上了景阳冈,可下山的时候,却是和一条汉子一起下山的,这汉子说起来,大官人或许听说过。”
李应眼睛闪烁了一下,道:“却是何人?”
杜兴笑道:“大官人或许听说过,听到之后定然心里明白!”
李应见他说笑,心里倒也不那么急迫,笑道:“你小子道敢说笑,还不赶快说来,这汉子是谁?”
杜兴道:“那汉子却是清河县的好汉武松!”
李应怔了怔,道:“这武松的名讳,好像确实在哪里听说过,你且细细说来。”
杜兴道:“大官人事务繁忙,哪里知道乡间之事,这个武松乃是清河县有名的好汉,听清河县的行商说过,这武松家中排行第二,有着铁塔一般的身子,更兼得虎背熊腰,相貌堂堂,骨健筋强,好似太岁神一般,那日恰巧也上了景阳冈。”
李应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这杜兴乃是他心腹之人,两人探讨事务从不隐瞒,是以李应道:“你的意思是,那大虫不是陈昭打的,而是那武二打的?”
杜兴笑道:“大官人你想啊,那祝彪年方十六,自小到大,主人家也是常见的,便是他和扈家庄的千金订亲,主人家也去喝了酒,这个祝三郎底细,你岂有不知。”
李应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个祝三郎是我看着长大的,倒是个练武的良才,比他两个兄长强了不少,可毕竟只有十六岁,哪怕从娘胎里便打熬身体,有怎能近得了大虫之身?可是这武松是怎么回事?为何愿意把打虎之威名让给陈昭?”
杜兴道:“大官人有所不知,这个武松有个兄长唤作武大,这武大郎身不满五尺,面目生得狰狞,头脑可笑,清河县人见他生得短矮,起他一个诨名,叫做“三寸丁谷树皮。”,不知哪里得来的福气,娶了一个貌美的妇人为妻,从清河搬到阳谷县城,这武二正是回家探望哥哥,途径景阳冈的!”
李应微微皱眉,道:“说这武松,你给我说他哥哥作甚?”
杜兴道:“大官人细想,武松江湖上也有名声,如何会甘愿把打虎的威名让给一个十六岁少年?定然是天大的恩惠,可是想那武松英雄体魄,谁人能给他恩惠?除非是给了他亲人恩惠!”
李应道:“你是说,那陈昭为武大娶了妇人,然后将他们搬到阳谷县城,武松感恩戴德,便心甘情愿为他驱使,打了那大虫?”
杜兴道:“那大官人以为呢?”
李应一拍桌子,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那祝家小儿年方十六,便是那楚霸王转世,又有什么厉害之处?定然是给了武松莫大好处,让那武二心甘情愿为他打虎!说不定那铁棒栾延玉,便是武松假扮,骗人耳目!说起来这小儿倒也狡诈!哈哈……”
主仆两人正欢笑间,突然有下人来报:“扈家庄扈成来访。”
李应和杜兴对视一眼,都是露出了然的神色,李应便道:“还不赶快把扈少庄主请来!”
少顷,扈成进了客厅,与李应分宾主落座,杜兴则站在李应身后。
上了茶水,李应笑道:“少庄主一向烦忙,不知今日造访鄙庄,有何贵干?”
扈成笑道:“大官人说笑了,你我二庄,与那祝家庄同在独龙岗,休戚与共,引为一体,扈成应当时常来探望大官人才是。”
李应笑道:“不错,不错!请喝茶。”
两人又喝了一盏茶,谈些钱粮趣事,扈成终究年轻,不如李应老成,沉不住气,道:“不知道大官人可是听说祝彪景阳冈上打虎之事?”
李应点点头,心中有数,道:“自然知道,说起来还要恭喜扈少庄主,令妹与祝彪订亲,早晚要嫁给他,如今这祝彪英雄了得,名扬天下,眼瞅着祝家庄兴旺起来,扈家庄有此佳婿,扈少庄主怕是睡觉也小的合不拢嘴。”
他这一番话,说的扈成眼皮子直跳,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
须知道独龙岗就这么大,祝家庄有此强人,必然挤压李、扈两家的生存空间;祝家庄越发兴旺,那其他两家怕是要走下坡路了。
但这种直白的话怎么说的出口?扈成虽然想到父亲扈老太公的临来嘱托,但在李应的撩拨之下,强自笑道:“大官人说笑了,这祝彪什么性情?旁人不知,大官人与我还不知吗?他方才十六岁,哪里担得起打虎美名?大官人莫要折煞了他!”
李应与杜兴对视了一下,又对扈成说道:“此话怎讲?祝彪景阳冈打虎,又在县城夸街游行,众所周知啊!少庄主此言,怕是不妥吧。”
扈成道:“祝彪是我妹婿,我这做兄长的说他,又有何不妥?那祝家庄兴旺,我扈家庄也有汤吃,李大官人心中有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