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虽小,又在门外,旁人也难以听见,可是怎么能够瞒过陈昭的耳朵?
不过他何等身份,自然不会和这种嘴碎的小人一般见识,而且有的时候,还需要借助这些家伙, 传播一些错误的信息。
他坐在那里,为武松和陈海介绍道:“二哥,这位行商大哥,唤作陈海,和你亦是同乡;陈兄,这位好汉,唤作武松,也是你们清河县人士, 我上山打虎, 正遇到他也在山上,可见也是熊胆,当世豪杰!二位多亲近亲近。”
敢半夜上山的,要么是熊汉子,要么就是虎胆,但是能被陈昭这么介绍,想来这个汉子一定不是等闲之辈,陈海岂能不肃然起敬?再说武松也是清河县人士,在那一带颇有名声,陈海也是听说过的。
这位行商哈哈一笑,拱手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同乡武二郎啊,我也久闻你的名声,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一条响当当的好汉。”
武松连忙施礼,道:“武二见过陈大官人。不知陈大官人可知道我家大哥情形。”
陈海哈哈一笑, 道:“巧了,我正好知道,而且我知道你若回清河探望你大哥,怕是扑了一个空。”
武松忙道:“还请陈大官人相告。”
陈海却是笑而不语,一挥手,手下便拿来一个酒壶。陈海接过来,倒入桌上三个碗中,对陈昭、武松道:
“祝大官人,武二哥,这一壶乃是我家专门酿制的好酒,虽然没有名讳,却也好喝;只是因为酿制麻烦,所以产量一向不多,小可一向少与他人饮用。今日遇到祝大官人上山打虎,半个时辰之内便抗虎下山,实在是英雄了得!陈海这辈子能有此奇遇,也算三生有幸,正巧又遇到同乡好汉武二郎,这壶好酒,还请二位品尝。”
陈昭笑道:“既然是陈兄家酿好酒,在下定然细细品尝。”
武松心想:“若是我家哥哥有何不妥,这个陈大官人也不会如此轻松表情,更不会这么悠闲拿出家酿美酒,想来大哥定然无事。”
想到这里,心中略略放下忐忑之情,当下便与陈昭一起端起碗来,饮了一口。
武松先叫道:“好酒,好酒!”随即又喝了一口,咂咂舌头,道:“武二下午在山岗那边一家酒店,喝了十几碗他家酿制的好酒,唤作‘三碗不过岗’,以为是难得的好酒,这回尝到陈大官人的家酿,却是味道更美,且更有力气!”
此时武松右手端碗,左手不同的竖起大拇指,夸赞好酒。
听得有人赞他家好酒,陈海高兴地捋着胡须,眼睛也微微眯起,却转头看向陈昭。
陈昭看着眼前美酒,眉头微微皱起,却仿佛神游天外。
他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半个月了,虽然本身不馋酒,可是也喝了几回了,说起来,其他的乡间酿酒,确实不如这陈家家酿好喝,但即使如此,也感觉这酒味很一般,而且不纯,里面杂质不少。
虽说他当过皇帝,当过大官,在现代世界也是豪富之人。喝过的美酒不要太多,但是最让他难忘的,永远是当初参军之时,因为立功喝下的庆功酒。那酒的味道,永远存在他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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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武松算是好酒之人,下午还喝了有名的“三碗不过岗”,也说不如眼前这酒,这岂不是说,这陈家家酿也算酒界小巅峰了?
只是这个小巅峰,品质也太差了吧。
陈昭当然知道,随着生产力的发展,酿酒水平也是不断提高,大宋朝再是经济繁华,这酿酒水平也比不过后世,这是必然的。
想到这个问题,陈昭一阵恍惚,随即心中生出一个念头。
“祝大官人?”陈海唤道。
陈昭一怔,随即清醒过来,笑道:“失礼失礼,难得品了这般美酒,却想起了一件事情,故此发愣,这酒确实不错,武二哥,你走南闯北,便是小旋风柴大官人府上美酒,也尝过不少,不如说说看。”
武松道:“柴大官人是前朝皇族,庄中美酒自然不少,不过陈大官人的美酒,却是香气蕴含在口感中,醇厚甜绵,回味净爽,真乃好酒!”
一句话说的陈海捋须大笑。
陈昭道:“陈兄先别忙着高兴,还不赶快把武二哥兄长近况告诉他,省的人家等的心焦,还得夸你酒好。”
陈海呵呵一笑,忙说声罪过,便把武松大哥的情况告诉了他。
原来武松大哥武大郎,自从武松离开之后,时常受欺负,而众所周知的原因,有大户人家把家中侍女潘金莲嫁给了武大,为了避免浮浪弟子骚扰,武大便把家搬到了阳谷县。
这等事情,最是爱嚼舌头之人的谈资,清河县内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陈海常年行商走动,消息来源最是广博,自然也了解这个事情。
武松听了哥哥近况,心中大喜,连忙向陈海施礼:“多谢陈大官人相告,武二感激不尽。”
陈昭道:“那感情好,武二哥,今日景阳冈擒获了这头大虫,天亮之后我便带着它去县内游街,也正好和县尊大人商讨处置大虫之事,我们一起动身如何?”
武松点头答应,陈昭又对陈海道:“陈兄,你这家酿不知是否还有,小弟明日要见县尊,想用陈家家酿孝敬。这里有一贯钱,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