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山村的时候,泥菩萨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人皮面具,戴在头上,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小老头。
一方面他那个尊荣实在吓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别人找到他。
泥菩萨爷孙俩住在一个小山村里,房屋简陋,几乎遮不住风雨,而周围人家也大致如此,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贫穷的小山村,因而每日的伙食也高不了哪里去。
泥菩萨当然不姓泥,他是昔年阴阳五行家僧一行的嫡系后人,本名唤作张路,事实上若是王朝稳固,官府有权威,以他的才华,完全可以混一个钦天监当当,说不定还能做一个国师。
但如今江湖门派林立,都以霸道和拳头行事,而泥菩萨通晓天算,却毫无自保能力,就像福威镖局的林振南一样,犹如赤子怀金在闹市行走,所以被无数门派宗师呼来喝去,犹如门小走狗,最终沦落到这个地步。
陈昭对泥菩萨的状况早有了解,所以一路上打了几个兔子和獐子,回到山村用一只獐子换了一些盐巴,然后杀了两只兔子,结合小灵儿采的野菜,做了一锅兔羹汤,两盘肉菜,一盘野菜。
他本来就是厨艺大家,即使料具缺乏,却是难不倒他,一番操作下来香气四溢,让泥菩萨和小灵儿吃的不亦乐乎。
“陈昭哥哥,你好厉害啊,小灵儿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看着小灵儿欢快的吃个不停,泥菩萨只觉得眼睛一红,心中却是满满的羞愧。
“爷爷,你怎么了?”
小灵吃的满嘴流油,感受到了泥菩萨复杂难明的目光,抬头冲着他甜甜一笑好奇问道。
毕竟还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又有那么香甜的饭菜,哪里能理解大人的复杂心思。
“呵呵,爷爷这是高兴,是开心!”
泥菩萨满眼慈祥,心中好似有颗巨石压着,堵得难受,强忍即将狂飚而出的热泪,眼眶瞬间变得微微发红沙哑着声音笑道。
陈昭微微一笑,听出了泥菩萨语气中的悔悟,如此足以。
若是泥菩萨早点醒悟,利用所学为家人做点什么,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不过如今有个可爱的孙女,这个家伙若是幡然醒悟,亡羊补牢,也不算晚。
第二天,山村里来了一队僧兵,挨家挨户收取赋税,很快就来到泥菩萨家中。
这些僧兵各个高达雄壮,手持兵刃,路旁听着几辆牛车,装满了各种野物、布匹、粮食,向来都是附近山村里征收的。
为首之人是一个青年僧人,踏步而来,他龙行虎步,气息浩大,赫然是精通硬气功的高手。即便是以往的世界,也算是一个好手。
“老张头,听说你家昨日猎了一头老虎,几只兔子和獐子,倒是运气好!”青年僧人扫过陈昭一眼,见他气息平淡,穿着平凡,不由闪过一丝异色。但他很快就遮掩住了,继续对泥菩萨说道:“既然运气这么好,那就当做这个月的赋税,全都交上来吧。”
弥隐寺的和尚们虽然通晓佛法,严禁杀生,但是青菜豆腐是养不出雄壮的僧兵的。
“这个……”
泥菩萨欲语还休。
他会些粗浅功夫,懂得药理,能够捉一些野兔,采一些草药,用作赋税的同时,勉强混个温饱,但现在老虎和野兔不是他捕捉的,他怎么能拿别人的东西当做赋税?
“怎么?老张头,你想抗税?”青年僧人眼睛一眯,一股杀气凌厉射出,下的泥菩萨浑身颤抖。
小灵儿一见爷爷颤抖,顿时感到一阵害怕,一下子扑倒泥菩萨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哼!老张头,我不管这老虎是是谁捉的,这个月的赋税必须交上,否则莫怪贫僧无情,到时候非但你房子住不得,你的孙女也要卖了抵税。”青年僧人冷哼道,后面的僧人全都哈哈大笑。
“惠能师傅,不能这样啊,我每个月的赋税都交了啊,而且不虚大师说过,我可以晚交几个月的赋税啊。”泥菩萨紧紧抱住小孙女,慌忙说道。
“不虚师叔是说过这话没错,但是前提是把这只红毛猴子交出来,由不虚师叔代管,你却没答应,这个赋税如何能免?”
被称作惠能的僧人冷笑道,随即一挥手,下令道:“给我进去,把房子里的野物全都取出来。”
“是!”
身后的僧兵齐声应诺。
这样的场景每个村子都发生过几回,僧兵们早习惯了,这个时候,只需要将威严拿出来,这帮无知鼠辈保准心惊胆战,一个屁都不敢多放。
惠能心中冷哼一声,正要昂首阔步进去,一只胳膊突然伸了过来:“且慢!”
“嗯?”
惠能早就注意陈昭了,只是这人始终一言不发,想来是被弥隐寺的威风吓到,所以惠能便不在意,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却伸手拦路,莫非是一个不知死活之辈?
“你是何人,胆敢拦我?”
惠能眉头一皱,冷声喝道。
“你等欺凌弱小,当真不知羞耻,如今我在这里,容不得你们放肆!”
陈昭淡淡的说道。
“哦?”惠能冷冷一笑,止住了后面的僧兵,饶有兴致的说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来自何门何派,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