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林大人,这伙贼子的主力是太湖一带的水匪,往来江南一带,号称凤尾帮,有两三百之众,犯有人命数十,算得上悍匪。得到某些权贵唆使,又聚集什么倭寇、海盗之类,这些人隐在太湖之中,伺机而动。”
听完中差的话,徐子陵转首对林飞道:“林兄,你见当如何行事?”
林飞微皱眉头道:“两位大人,我们都知这些贼子是某些权贵的腌臜事。但腌臜事是上不得台面的,权贵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放任那些贼子公然攻打虎丘藩库。届时兵马司就算做样子,也要遣兵出来救援。且那些贼子不过帮派水匪,真正的倭寇、海贼都去南边威胁苏州城。如此说来,他们要想正面明攻,是万万不得。”
“林兄此言正是,明抢易躲,暗箭难防。我们须得多加小心,慎防那些鬼蜮伎俩。”
“我等晓得了!”林飞及众人齐声应道。
到了傍晚,有两江转运司宋押司带着差人,押着十余车,上面皆是米面鸡鸭,猪牛羊肉,还有十几坛好酒。入了虎丘直奔藩库,拱手禀告道:“小的宋河,奉转运时老大人之命,前来犒赏徐大人及诸位团勇。”
徐子陵和林飞在布政使司见过这押司,便不有疑,只管叫进来。
宋押司对徐子陵和林飞奉承道:“两位大人奉命而来,又一举拿下贼首郭阳力以及一干党羽,保住了藩库安危,也保住了转运使大人的安危。老大人无以为报,命小的送来些薄酒粗食,聊表心意。”
“转运使大人所赐,自当愧领,立即分发下去,叫儿郎同受大人高恩。”徐子陵欣然道。
林飞却在一旁劝道:“徐大人,而今危急之时,军中不可饮酒,免得乱了法度,废了防备。”
徐子陵被驳了一回,脸上有些挂不住,不悦道:“而今风高气爽,夜色薄寒,儿郎四处巡守,喝少许酒,正好去去寒气。当初咱们在扬州巡盐之时,不也这般吗?”
林飞也来了脾气,直着脖子说道:“我军中皆守军法,自不敢喝酒,大人想喝,自喝就是,何必拉上我等儿郎。”
徐子陵勃然大怒,呵斥道:“统军之道,宽严相济,存乎一心,岂能一板一眼行事?且陈大人当日说好,我为正,尔为副,当从我命!否则我可要真行军法了!”
林飞无奈,只能恨恨拂袖而去。
徐子陵转过来,笑着道:“当真懦夫,这般拘泥,如何能统领的兵?不知好歹,且不知能得转运使老大人赐酒,几世修来的福气!”
宋押司心中大喜,脸上却是恭维道:“徐大人所言极是,知礼守节,申明通义,日后必定飞黄腾达,前途光明。其是林大人能比的?”
徐子陵更是大喜,当即传下令去,将酒肉分发全营。藩库守备兵丁得了好肉好酒,皆欢呼,虎丘里一片欢腾。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虎丘里一片寂静,尤其是藩库里,众守军已经是酒足饭饱,且闹腾了许久,也是力竭了。
在寂静昏暗之间,宋押司带着几个随从,打开了藩库大门,早在外面两侧等候的数百贼子鱼贯而进,直奔藩库重地而去。
银库在一内院里,前方有一处大空地,这些贼子们刚走到这里,只见火把四起,无数的兵丁持兵张弓,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徐子陵、林飞在数十兵丁拥簇下,从暗处走了出来。
“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敢玩这等把戏,当真可笑!”徐子陵不屑道,随即拱手对林飞道:“林兄弟,傍晚的那些混帐话,是说给贼子们听的,都是些胡说八道,还请林兄弟恕罪,千万不要当真!”
林飞哈哈一笑道:“徐大人过虑了,你我兄弟久随一起,知心知底,岂是外人能挑拨的?咱们演出一番好戏,就是为了现在这场面,兄弟怎么会放在心上?”
对面的宋押司却是心惊胆战,知道这回算是着了道,双腿瑟瑟,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这时,从徐子陵身后转出一人,宋押司一见,都叫出声来了:“是你!”
“可不就是在下。”那人笑眯眯地答道,只是那笑容在晃动的火光中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宋押司还想多说几句,徐子陵脸一沉,喝声道:“动手!”
林飞拔刀而出,刷刷几刀,就将宋押司左右两边的人都砍倒了,然后伸手一拉,将宋押司拉回了这边。
随着徐子陵一声令下,火光明亮之际,万箭齐发,矢如雨落,什么凤尾帮的高手,纵然身手了得,也无处可逃,顿时惨叫连连。
随即盐丁们举着铁盾,挺着长枪,排成密集长队,挤压过去,纵然凤尾帮的高手极其悍勇,也都被穿成了肉串,一个个的放声惨嚎。
凤尾帮表面上是江湖大帮,但是在江南一带,任何势力都极难逃脱权贵豪族的掌控,帮派里面的高手其实也造成了权贵豪奴,否则在这花花世界,根本生存不下去。
也因为如此,他们可以如盗匪一般悍勇,但实际上根本没有组织性,所以面对盐丁训练有素,上有弓弩队照应,下有苗刀手对付,专打出头耍狠者。几番下来,少数凶悍者伏尸当场,再没有敢跳窜出来的。
“弃械蹲地,双手抱头,可免一死!”
见盗贼死伤近半,林飞一举手,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