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山洞里面有空气对流的声音,那么说明令狐冲已经打穿了那个山洞的薄壁,发现了困在山腹里面魔教十大长老的尸体,以及他们刻在石壁上的剑法。
可是令狐冲为什么不禀告呢?
就算他不敢给陆大有说,现在自己上山了,为何令狐冲还不向自己的师父说?
难道真如某乎里面说的那样,令狐冲自私自利?
这一点,陈昭是不信的。
因为岳不群夫妇将令狐冲养大,把他当接班人培养,肯定是看重他的人品。
不管是正人君子还是老狐狸,都不愿意把一个人品低劣的小人当做接班人的。
就算是黑道枭雄,难道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一心往上爬的草莽帅哥?
当然,令狐冲喜欢隐瞒一些事,主要是心里给自己找了借口。
但陈昭不准备把这个可造之才,未来的金牌打手往外推的。
所以他决定给令狐冲一个机会。
所以他开口道:“我传你紫霞神功已经有八个月,这八个月来,你内力是有所精进,却不知道师娘所授那一招‘无双无对,宁氏一剑’练得怎么样了?这半年之中,想来也已领略到了七八成,请师娘再加指点,为师也看看你的进度。”
令狐冲一怔,心想:“师娘这一剑可没传我啊。”但一转念间,已然明白:“那日师娘试演此剑,虽然没正式传我,但凭着我对本门功夫的造诣修为,自该明白剑招中的要旨。师父估计我在这半年之中,琢磨修习,该当学得差不多了。”
他心中翻来覆去的说着:“无双无对,宁氏一剑!无双无对,宁氏一剑!”
额头上不自禁渗出汗珠。他初上崖时,确是时时想着这一剑的精妙之处,也曾一再试演,但自从见到后洞石壁上的图形,发觉华山派的任何剑招都能为人所破,那一招“宁氏一剑”更败得惨不可言,自不免对这招剑法失了信心,一句话几次到了口边,却又缩回:“这一招并不管用,会给人家破去的。”但当着梁发和陆大有之面,可不便指摘师娘这招十分自负的剑法。
陈昭见他面色有异,嘴上却什么也没说,心中知道他所思所想,便道:“这一招你没练成么?那也不打紧,这招剑法是我华山派武功的极诣,你紫霞功火候未足,原也练不到家,假以时日,自可慢慢补足。不过我四个月未曾上山,今日便要瞧瞧你的功夫进境。”
宁中则笑道:“冲儿,出剑罢!”
令狐冲回道:“是,师娘!”
他刚拔出剑来,便听嗤的一声响,宁中则一剑刺到了令狐冲胸口。
她本来笑容可可,岂知刹那之间,已从腰间拔出长剑,直刺令狐冲的要害。
令狐冲应变也是奇速,立即拔剑挡开,当的一声响,双剑相交,令狐冲左足向后退了一步。
宁中则刷刷刷刷刷刷,连刺六剑,当当当当当当,响了六声,令狐冲一一架开。宁中则喝道:“还招!”剑法陡变,举剑直砍,快劈快削,却不是华山派的剑法。
令狐冲当即明白,师娘是在施展田伯光的快刀,以便自己从中领悟到破解之法,诛杀强敌。
眼见宁中则出招越来越快,上一招与下一招之间已无连接的踪迹可寻。
岳灵珊向父亲道:“爹,妈这些招数,快是快得很了,只不过还是剑法,不是刀法。莫非是模仿田伯光的快刀?只怕田伯光的快刀不会是这样子的。”
陈昭微微一笑,道:“那田伯光武功了得,不仅是你大师兄的劲敌,还是个武林败类,若是有朝一日遇到,当诛而杀之,要用他的刀法出招,谈何容易?你娘也不是真的模仿他刀法,只是将这个‘快’字,发挥得淋漓尽致。要除田伯光,要点不在如何破他刀法,而在设法克制他刀招的迅速。你瞧,好!‘有凤来仪’!”
他见令狐冲左肩微沉,左手剑诀斜引,右肘一缩,跟着便是一招“有凤来仪”,这一招用在此刻,实是恰到好处,心头一喜,便大声叫了出来。不料这“仪”字刚出口,令狐冲这一剑却刺得歪斜无力,不能穿破宁中则的剑网而前。
宁中则手下毫不留情,嗤嗤嗤三剑,只逼得令狐冲手忙脚乱。陈昭见令狐冲出招慌张,不成章法,随手抵御之际,十招之中倒有两三招不是本门剑术,心中明白他已经受到山洞剑法的影响,心中微微叹气。
一个人钻了牛角尖,却偏偏不肯和人述说,难免就成了这个样子。
他修练紫霞功,还分神考虑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居然没有走火入魔,正是天生的主角待遇。
令狐冲的剑法虽然杂乱无章,却还是把宁中则凌厉的攻势挡住了。他退到山壁之前,已无退路,渐渐展开反击,忽然间得个机会,使出一招“苍松迎客”,剑花点点,向宁中则眉间鬓边滚动闪击。
宁中则当的一剑格开,急挽剑花护身,她知这招“苍松迎客”含有好几个厉害后着,令狐冲对这招习练有素,虽然不会真的刺伤了自己,但也着实不易抵挡,是以转攻为守,凝神以待,不料令狐冲长剑斜击,来势既缓,劲道又弱,竟绝无威胁之力。
宁中则叱道:“用心出招,你在胡思乱想甚么?”呼呼呼连劈三剑,眼见令狐冲跳跃避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