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巴丹吉林沙漠边缘,极目所处,一片荒凉。
茫茫戈壁滩上布满粗砂、砾石,踏在上面,沙沙作响。
放眼所及,沙滩上除了长着一些沙葱之外,只有一段初具成型的路基横贯东西,显示着点点生机。
天气闷热无比,陈昭尽管戴着一顶草帽,依旧汗流浃背,可是工作原因,他必须占在太阳底下,将棱镜用三角定位的方式固定好,后退一步,将对讲机挂好,随着对讲机传来的声音移动支撑棱镜的三脚架。
“陈昭,向左五公分!”
“向右三公分!”
“向右一公分!”
“再稍微动一点点!”
“好!就这里,打桩!”
陈昭蹲下身,把对讲机放在一旁,将三脚架移到一边,拿起一把锤子,将一根木锥钉入定好的位置。
然后再将三脚架棱镜固定在木桩上,继续听对讲机那边的指挥。
直到对讲机那边说好了,才拿出一根水彩笔,在木桩上做好记号。
这是土建企业一个基层测量员的日常。
没错,陈昭是某中建企业在西北这片沙漠边缘一条高速公路项目部的临时工。
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太阳底下,站在路基上,举着棱镜头或者塔尺听从测量工程师的指挥。
……
“好了好了,咱们测完了,收工收工!”
对讲机那边传来测量队队长的声音。
“好嘞!”陈昭回答,将棱镜三脚架收起,然后狠狠地抹了一把汗,这天实在太热了。
很快,一辆皮卡车开了过来,陈昭将仪器装好,将三脚架放进后斗,然后提着装有镜头的盒子钻进了车厢后座。
车内一共三个人。
测量队长兼司机张亮递给他一瓶矿泉水,问:“你和经理打好招呼了?”
“是,明天就走。”陈昭一口气将水喝尽,说道:“合同到期,我也该回家了!”
“回家准备干啥?”
“能干啥?我都二十三岁了,回家相亲呗,老人想抱孙子想疯了!”
“至于工作,再说吧!反正都是打工,在哪不是吃饭?”
另一位测量员韩小磊问道:“你不想留下来,或者进公司吗?”
陈昭看了看韩小磊:“你能安排?”
“他自己都进不了,安排个屁!”
张亮毫不留情讽刺。
插一句,他们这个测量班三个人,其实就张亮一个正式员工,韩小磊和陈昭一样,也是编外人士。
不过韩小磊是公司家属子弟。
爸妈在公司做了一辈子,哪怕是普通职工,哪怕韩小磊也一事无成,照样可以进公司做临时工。
虽然同样是临时工,那那是公司自己人,工资待遇都不低。
项目部也不会随便让他走人,但也不会随便和没背景的临时工续约。
陈昭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我现在是归心似箭,你们总不能不让我找媳妇吧!”
“哈哈哈……”
车里的其他两人都笑了。
……
接下来大家都不在说话,车内一片寂静。
夕阳照进车厢内,在陈昭的脸上泛着光。
陈昭是一个农家子弟,身高普通,长相普通,心理素质也一般。
苦读高中三年,结果高考发挥失常,黯然之余便报名参军,两年义务兵之后,因为水平过硬,部队想留下他。
但他不愿意。
觉得自己学了一身本事,可以在社会上闯荡一番。
然后他就被社会毒打了。
不管从事什么工作,感觉挣的钱都不够花的。
再怎么省吃俭用,一年到头剩不下几个钱。
本来因为偶然机会进入国企土建项目部,会有大的发展,但是两年的风吹日晒然让他明白,他只是区区一个临时工而已,一切梦想都是好高骛远。
老实说,这个工作也不咋地,天天风吹日晒,将自己捯饬的和昆仑奴似的,挣的钱又那么少,就算回家相亲,哪个姑娘能看上他?
而且在老家村子里,随便一个能吃苦的手艺人,一年赚的钱够陈昭干十年的。
这对于一个激情未泯,心比天高的年轻人来说,未来太迷茫了。
晚上九点。
宿舍里其他人都没睡。
大都在用自己的笔记本玩游戏,或者和家里人视频。
陈昭不会玩游戏,最多就是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看小、看影视剧。
两年下来,网络小说看了不少。
影视剧更是看了几百部。
但他现在没什么心思看,只是静静地倚靠在床头上,闭着眼睛发呆。
回到家里自己能干什么呢?
他没有学历,也没有什么拿手的技术。
除了种地打工,似乎也干不了别的!
难道自己只能一辈子就这么平凡下去,每日辛苦为填饱肚子奔波?
好不甘心啊!
就在此时,忽然耳边传来一个机械声。
“叮!恭喜宿主,万界诸天功德系统安装完成。”
半醒半睡间,陈昭不由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是谁在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