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放弃,便挤进去找。
石孝在人群里面撞来撞去,撞得头昏眼花,还没见到那小公子。
想到找不到的不是那个少年,而是一大包金子,石孝不由得十分懊丧,只好自己安慰自己:总算拾到个金锭,也不枉我跑了这么一通儿。心中想着,手里不由得去摸腰间。
这一摸不要紧,头上冷汗立刻冒了出来,原来那一锭金子竟不翼而飞!石孝发疯一般,将自己身上馊了不知道多少遍,哪里还有金锭的影子?
石孝猜想恐怕是刚才挤来挤去找那少年的时候,被人掏了去,这才是“黄雀在后”呢,不由得感叹之际晦气,也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要出集市,胡听见一声吆喝:
“谁要买宝剑,秋水宝剑哦……”
石孝听了,心中猛然一动,扭头看去,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怀里抱着一柄插着草标的长剑,那看剑柄、剑鞘上镶嵌着宝石,古色古香,和那晚闯入侯府的刺客用的宝剑十分相似。
石孝不由得大喜:“财神爷来了!今番地定然发财!”
那一夜刺客进侯府,侯府统领吴曦得了一把宝剑,石孝在火把下看见了,那剑柄就是少年手持的模样。
那剑身能发出清幽幽的光来,令人一见难以忘怀。
后来那剑再混乱中不见了,吴大人万分惋惜,说那剑唤做“秋水”,是一件极难得的宝物,那贵重似乎还在吴曦的宝刀之上。
如果这个叫花子卖的剑真的是此刻失落的那一把,把它弄到手里,吴大人准要赏赐一笔银子。况且此刻失剑并不曾失落剑鞘,那这剑鞘哪里来的?倘若能从剑鞘上再追查出此刻下落,怕是连国公爷也要赏赐了!
石孝连忙上前,对那穷困少年说:“拿你剑来我看看!”
那少年递过剑来,石孝接了,拔剑出鞘,只见青光闪闪,寒气逼人,上头果真有“秋水宝剑”是个篆字。石孝不问剑价,却问这穷叫花:“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那人说道:“你买剑只管买剑,问我名字,问我干什么的,这又是何意?”
石孝道:“你莫非不敢讲吗?”
穷叫花子道:“敢讲,敢讲,我叫陈昭,是专门打看门狗的。”
石孝一愣,心中大大的不爽。
因为石亨扳倒了于谦,因此在百姓当中名声极差,再加上侯府的家丁作威作福,因此他们常被街上的人称之为“看门狗”。
所以石孝听了“看门狗”三个字,难免有些扎耳朵,他便用眼睛盯住陈昭问道:“你说你是干什么的?”
陈昭呲牙一乐说:“我是个要饭的,我们沿街乞讨,看门狗看见就咬大腿,就须预备个打狗棍,专作打看门狗之用,因此这要饭的,也就是‘专打看门狗’的。”
石孝冷哼一声,说:“这也罢了。你这剑买下了,你跟我去拿银子吧!”
陈昭道:“你还没问这剑卖多少钱呢!”
石孝看着手中剑道:“我这人最爱的就是刀剑,我看你这把剑是好剑,也不拘多少,我就留下了。只是不曾想在集市上遇上这样好东西,身上没带许多银子。你跟我到你家里,要多少银子,我都付与你。”
陈昭所:“听你这话,是个大大的好人。越是好人,我就越不该不给你讲清,有道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我这里索你一万两,你还我十两,我也许就卖给你了。到了你家,我要一万两,你已同我讲了‘不拘多少银子,我都付与你’,你只好给我一万两银子,岂不是吃了大亏?”
石孝心想:这孩子难缠!他拿出蛮横劲,一挥手说:“我让你跟我走,你就跟我走!”说完转身就走,他心里很有把握:“我拿着你的剑,也不由得你不走!”
走了几步,石孝回头看,那少年叫花子依然站在那里,怀里抱着宝剑。石孝猛省:“我的剑呢?”也不知何时,他早变得两手空空。
石孝不解,方才明明剑在yiji我手里,怎么一时又回到他手里?
石孝不信有这种怪事,或许他有交还了那穷叫花子,自己狂喜,一时忘了。
他转身回去,一把夺了剑又往前走,走了几步,剑又没了。回头看那穷叫花子,若无其事的抱着剑,脸朝着人群,高声吆喝道:“有买宝剑的没有……”
石孝顿时骇然,他是石家家生子,从小练武,虽然稀疏平常,但是仗着石家关系,战场厮杀、江湖争斗的绝技也知道不少,料定这个少年叫花子武功高强,剑势他夺回的,凭这么快的身手,自己怕是不易对付,况且大庭广众,也不宜用强,他若有同党在侧,更是容易打草惊蛇,还不如立即回侯府去,禀报吴大人,自己也是一份功劳。
至于通知锦衣卫、五城兵马司等差役的事,石亨的家人高高在上,根本不愿意这份功劳落到他们手里。
想到这里,石孝对那穷叫花子说道:“你既然不愿意跟我去拿钱,也就作罢,你告诉我这剑要卖多少,我回去取银子,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
陈昭说:“这样才好,我这剑索钱五千两,若是付银子,你就给两千两,你也不用带来多少,有一千两差不多了,可是你若是想拿二三百两银子就卖了去,我也不会卖的,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