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时因急病离世后,他也日渐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四人无言对坐片刻,傅长定出声问了句:“这事弟妹既然知道,怎么也没听你说过。”
“我也是最近刚知道。”
严棠说话时,她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钟黎的消息。
【妈妈快开门,我们到家了!】
严棠抬头对一旁的阿姨道:“他们到了,去开门吧。”
傅长卫很有些意外:“闻深给你发的消息?”
儿子的性格傅长卫还是了解的,什么时候到家之前会主动发消息知会了?
严棠默了默,说:“钟黎发的。”
阿姨打开门,钟黎跟在傅闻深身后进门。
客厅几人一齐看过来,一张比一张更严肃的脸。
她漂亮的眼睛快速打量一遍,没等有人帮她介绍,便自己把人认全了,扬起笑脸挨个叫人:“爷爷好。伯伯好。爸爸好。”
她样子看起来乖巧极了,叫人的声音清脆悦耳,甜得不得了。
三个男人谁也没想到她上来这么亲热,一起陷入沉默,最后是傅老爷子发话:“过来坐吧。”
客厅沙发呈三面摆放,老爷子与傅长定坐在正位长沙发,傅长卫和严棠夫妻二人坐在北面,对面一张沙发空着,是给他们留的位置。
傅家的氛围有多严肃呢?
孟迎小时候来做过一次客,坐在沙发上夹紧屁股动都不敢动,傅老爷子为了展示慈祥问她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孟迎差点吓哭。
短短两个小时的体验给她造成了莫大阴影,别人争相巴结讨好的傅家她避之唯恐不及,从小就彰显出了不为金钱所折腰的珍贵情操。
然而钟黎一点都不怯场,甚至没用傅闻深带,她便自己兴致盎然地走过去,把自己专门给长辈们带的礼物挨个送给他们。
“我受伤之后忘记了很多事情,好久没回来尽孝了,但是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可不要生我的气啊。我给你们买了围巾,现在下雪了,外面很冷的,要注意保暖。”
她给三位男士选的围巾都是深色系,同一品牌,不同的颜色或款式:“爷爷年纪大了比较怕冷,这条最厚的是给你的。爸爸应该比较喜欢纯色,简约低调;这条格纹的比较英伦,适合伯伯。”
最后她单独把严棠的递过去,还用手遮着说大家都能听到的悄悄话:“妈妈,你的和他们的不一样,你的最好看,也是最贵的。”
严棠:“……”
送完围巾,她坐回到傅闻深身边,双膝并拢,手叠放在膝盖上,端庄又乖巧。
傅长卫愿意是叫傅闻深回来问话,现在他直接把钟黎带回来,当着她的面,就不方便问了。
一时之间客厅十分沉默。
没等几位长辈想起什么话题来关怀一下,钟黎自己起了话头,问傅长卫:“爸爸这次休假多久啊?”
“两周。”傅长卫说。
钟黎:“唔,那我们要多回家来陪陪爸爸。”
儿子长这么大也从未说过要多陪陪他的话,傅长卫不适应地清清嗓子。
钟黎又问老爷子:“爷爷,你是不是也很喜欢钓鱼?”
傅爷爷问:“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你的鱼竿了。”钟黎指指客厅一架柜子旁倚放的钓具,“我爷爷也很喜欢钓鱼,改天介绍你们认识啊,这样以后你们可以做朋友,一起去钓鱼。”
本来就跟她爷爷是钓友的傅爷爷不知如何作答,也清了清嗓子。
钟黎又转向傅长定,商人和军人身上气质是不同的,在傅长定这个年龄段,他的身材算是保养得很好的,虽已年过半百,反而更有一种沉淀的成熟魅力。
“伯伯,我那天在宴会上好像看到你了。”那时钟黎不认得他,只远远瞥了一眼,歪着头想了一会,“你那天穿的是不是深蓝色的格子西装?挺帅的。”
傅长定端着茶,淡淡牵唇:“是吗。”
“嗯。”钟黎说,“有个穿黑裙子的美女姐姐一直在看你。”
傅长定一口茶险些呛在喉咙里,真实地咳了两声。
钟黎雨露均沾地和几位长辈都聊了几句天,环顾四周,她都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来过这栋房子。
四下张望几眼,她问:“我都忘记这里是什么样子了。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严棠道:“让小王带你去吧。”
钟黎眼皮往下微微耷拉,一副失望的神情,巴巴地看着她:“我想要妈妈带我去。”
这眼神实在让人很难对她说出半个不字,严棠还没来得及拒绝,她又搬出自己头头是道的理由:“这是妈妈的家,妈妈对这里是有感情的,知道每一个房间的用处,清楚每一样东西的来历,跟王阿姨不一样的。”
她一口一句妈妈,叫得比谁都甜,严棠听得头大,只好起身。
钟黎跟着严棠离开,客厅便又陷入那种沉闷的安静。
静默片刻,傅爷爷评价一句:“这孩子性格挺活泼。”
严棠带着钟黎四处走走看看,钟黎对傅闻深的房间最感兴趣,那是他十八岁成年之前一直居住的地方。
但尽管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里面带有私人烙印的物品却并不多,甚至没有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