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程虎从穆关家离开之后,穆关就每天拿着一张小板凳坐在单元门门口等,嘴里还神神叨叨的念着别人听不清的话。
他的丈夫又生气又无奈,她的痴傻疯癫已经到了他不能靠近的地步,只要试图往她跟前靠近,穆关就会拿起屁股底下的小板凳砸他。
甚至有一次儿子想要靠近她,她都毫不犹豫地拿起板凳就砸,还幸亏他反应及时把儿子拉开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自从那次之后,他也不想再拦着穆关,穆关倒是像脑袋里面被人植入过生物钟一般,每天早上八点准时下楼,中午二十二点准时回家吃饭,然后吃过饭坐在客厅沙发发呆一会接着下楼坐,一直坐到傍晚六点回家。
这一波骚操作下来,她丈夫甚至开始怀疑她地疯癫痴傻时装出来的,可是没有证据。
在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拨通了程虎的电话。
程虎正在派出所跟蒋浩讨论案子,看到电话是穆关丈夫打来的,立刻一怔,随后略显惊喜的对蒋浩说了一句:“死者义父的电话,我先接一下。”
蒋浩点头嗯了一声,靠在桌子上看着程虎摁开免提键。
“你好,我是白口镇程虎。”
“程警官你甚么时候来我家把你老婆接走!”
“……”
蒋浩陡然一惊,一阵莫名的看着程虎,“你老婆怎么会在他家?”
程虎瞳孔震裂,一脸无法解释的样子看了看蒋浩,然后对着手机大喊:“你乱说什么?”
穆关丈夫也不示弱,“不是你上次在我家自己承认自己就是她的前夫冷连山的,说我是你请来照顾她的,她从你离开那天起,每天跟打卡上班一样到点就带着小板凳下楼等,一天一天对你这位前夫君望穿秋水的等。”
蒋浩和程虎这会总算是听明白他的意思了,程虎深吸口气吐出说:“这些天她有没有说过什么?”
“能说什么,人都不让我靠近,又一次还差点把我儿子砸伤。”
“疯的这么严重?”蒋浩靠在桌边手指抵着鼻子,小声吐槽了一句。
程虎抬眼看蒋浩,然后就对着电话说:“病情加重了?”
就听到电话那头很是无奈的叹息一声,然后缓缓说道:“我都怀疑她是装的。”
程虎和蒋浩立刻警惕起来,“好的,我们马上去你家看一下。”
……
虽说方云不止一次跟他解释过只把他当弟弟看待,冷霖这心里依然倔强着,依然觉得不甘心。
此时人虽然看起来是认认真真低着头听训,但心早就飞到了方云那里。
他在想,方云现在在干什么呢?
是在认真工作,还是在跟邱卓卿卿我我?
想到这,陡然一阵烦躁,头皮发麻。
在自己还没有离开新欣的时候,邱卓就已经把她提拔成助理了。
念至此,冷霖的心口一阵揪揪的隐隐作痛。
什么助理,只不过是邱卓想要独自霸占方云的一个幌子罢了。
他以为他看不出来,真把自己当傻子待了。
只是好无力啊,就算自己知道邱卓是故意提拔方云做他的助理,他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不是没努力过,为了不让方云当这个助理,他甚至不惜把自己喜欢方云这件事告诉了姑父,希望姑父可以动用关系帮帮他。
把方云从邱卓的助理位置上拉下来,结果可想而知,被朱教授狠狠的批评了一番。
还骂他自私自利,问他学谁不好非要学自己父亲。
姑父的一番话一下子打到了他的软肋上,他是知道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的,从小就知道。
朱教授当然不知道他知道,冷霖知道姑父这样骂他是恨铁不成钢。
但是自己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辱骂,这样的言论让他一下子就想起了方云小时候受到的屈辱。
为此,冷霖第一次顶撞了自己当教授的姑父,顶撞完就跑了。
那一晚他哭了,哭的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无家可归的孩子。
其实那一晚他就意识到,自己可能将要永远失去方云了。
虽然从来不曾拥有过,但是在没有真正接近她的时候,他始终认为她就是自己的。
两滴眼泪吧嗒一下滴落在放在膝盖上的手面上,滚烫的湿润感把他从飘走的意识中拉了回来。
他看着手面上的泪水缓慢的往腿上滑,心口处的某样东西也跟着被强制清空,无以伦比的空虚感扑面袭来。
朱教授和汤绾看见冷霖滴在手上的眼泪,相互看了一眼,终于停下了说教。
他们以为是自己的说教把冷霖说哭了,其实他们的说教冷霖一句都没听进去。
“阿霖,你不要怪妈妈,妈妈也是为了你好。”
汤绾见他没有一点反应,停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爸不争气已经烂到根子里,爷爷奶奶都没办法,何况妈妈呢。
这么多年来,妈妈也不想说他管他,也根本说不住管不动,妈妈只想把你好好拉扯成人,将来有个好的工作好的归宿,妈妈也就放心了。
我也算对得起你爷爷奶奶还有姑姑姑父们的照顾了,所以你不会怪妈妈的对不对?
阿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