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霖没等蒋浩开口,便兀自说道:“记得小时候我哥告诉我说他喜欢上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即使那个女孩十分讨厌他,他依然不可自拔的喜欢着她。
可是他又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喜欢,他总想来硬的把她抢到身边,除了这样他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她明白自己有多喜欢她。
后来,我也不知道女孩的父母和我哥家是怎么达成的协议,竟然口头同意等女孩长大就嫁给我哥,从那天起,我哥就一直视女孩为自己媳妇。”
说到这,冷霖长长的舒了口气不在说话,蒋浩也不催他,只站在他身边静静的抽着烟。
半晌后,他苦笑道:“但是女孩并不认可这门口头亲事,反而更加讨厌我哥。后来女孩身边一直有一位高年级的男孩跟着,我哥就连跟女孩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再后来,我哥为了找到女孩一直跟他妈念叨,我婶婶那个人本来就因为我哥哑了,觉得抬不起头来做人,觉得自己从此低人一等了。
我哥这么闹着,她也烦,于是就想办法帮我哥找人,同时也想好了怎么把哑巴儿子抛手到女孩的手里,婶婶已经再婚,而且又生个男孩。”
蒋浩用力踩了踩刚扔掉的烟头,抬眼看着无比冷静的冷霖说道:“你说的那个女孩就是方云律师吧?”
“嗯。”
冷霖箭眉拧了拧,淡淡吐出一个字,接着说道:“我婶婶这人也确实有点本事,还就真的找到了方云,并且还知道她已经是一名律师,于是她就想出那么一桩匪夷所思的医疗案来。
婶婶借着打官司的名义找到了她,方律师第一次来白口镇出差就是为了做医疗案的调研工作,我是领导安排第二天到的白口镇跟方律师会合的。”
蒋浩:“领导为什么要安排你来跟方律师会合,当时是有甚么重大发现吗?”
冷霖:“不是,是领导不放心方律师一个女孩子单枪匹马的出来做调研工作,让我来其实就是保护她安全的,那时候我正好在新欣实习,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说完又是一阵许久的沉默,冷霖双手搭在走廊的廊台上,把整个法学院环视了一周,然后才又缓缓开口。
“我去的那天晚上就出事了,晚上我刚躺下没一会,就听见隔壁有人在敲门,敲的一声比一声大。我当时还在想,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敲人家门,然后再一想不太对劲,这里是驿站啊,谁大半夜来敲驿站房间的门,而且还没被前台发现。
想到这,我突然一下子就从床上腾地爬起来,隔壁住的不正是方律师嘛,是不是因为案子的事情,有人找人来对付她了,我当时第一念头就是一定要保护好方律师,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于是火速开门,直到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时我都不敢相信我看到的,那个一直在敲方律师门的人竟然是我哥,他穿了一套崭新的西装和皮鞋,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房间门。
可能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他的那种有节奏性的敲门声在夜深人静的大半夜里有多吓人,还一声比一声重,就像黑夜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捞住你内脏的那种感觉。
再结合他的穿衣打扮,我仿佛看到的根本不是人,而是鬼。他也看到了我,就朝我走来,我就往房间里退,他也跟着我走进了我的房间。
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看着我的表情,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近乎惨白的凑近我打着手语问我为什么会在驿站,我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我知道他的故事太多了,自从他哑了后就一直跟我说他跟方律师的事,他早就在心里认定方律师就是他的妻子,他已经到了病态的状态。
后来他看我一直不回答,还躲躲闪闪,就一口咬定我跟方律师有不正当关系,把我摁在窗台上逼问我是不是看上了他的妻子,两个人在推搡中他摔了下去。”
蒋浩眉头一紧,“不对啊,冷沐的尸体不是在驿站后面的荒地发现的。”
冷霖苦涩一笑,“我害怕啊,就飞快跑下去看他,想着赶紧把他送到医院,谁能想到我刚到我哥身边,我婶婶就出现在那里了。
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会那么巧合的出现在那里,而且还是夜里,我甚至有种被她算计的感觉,我感觉那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好像都事先被人为彩排过,他们都能卡点卡的那么好,就我恍恍惚惚魂不守舍。”
蒋浩听着冷霖平静的说着这一切,猜想着他前几天突然失联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然后呢?”
蒋浩看着他,尽量在语言上不给他压力感,缓而平地问道:“你检查发现,人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冷霖眼眶微红,“不是,他摔下来并没有死,驿站后面的荒地是土坯地,我的房间也不过在二楼,所以我哥当时从二楼摔下去并没有伤的太重,只要及时送去医院就一定不会死。”
说到这,冷霖的情绪出现了些微的波动,“他的头磕在一块石头上了,流了很多血,我要送他去医院,婶婶不同意。
她说他们正在跟医院打官司,如果把人再送到他们那里,他们一定会直接把我哥弄死的。”
蒋浩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