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林知舟慢慢反应了两秒:“姜忻?”
“嗯。”
那声闷在他怀里,轻飘飘的传出来。
林知舟抬手把人揽住,温顺的回拥。
他就着这个动作抚过她沁凉乌润的长发,偏过头去,淡色的唇碰了碰她的耳廓:“我以为你回去了。”
“嗯?”姜忻懒懒的靠着他。
“说好了我来接你。”林知舟俯身将下巴搁在她肩上。
“那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林先生的/床/我/要占一半?”
“说了,”他停了停:“然后突然生我的气。”
大概是由于那个没头没尾的电话,即使林知舟现在的语气与平常无异,但姜忻还是听出了一丝隐秘的,委屈。
“因为林先生对待他的床伴有所隐瞒、不够坦诚,”黑暗中,姜忻的黑眸仍然透着几分微末的光:“你的嘴呢,不仅是用来与我接吻和说情话。”
姜忻眨了眨眼,没再说话,而是轻轻推开他,从他怀里退了出去。
白皙的手落在双控开关上,摁亮了客厅的壁灯。
林知舟很轻的“唔”了声,露出些微茫然的神色。
这会儿姜忻已经扑哧扑哧的从一堆衣物里拽出睡裙,留下一脸似懂非懂的林知舟转身走进了浴室。
姜忻冲了个澡,顶着湿发踢踢踏踏的闯入卧室。
林知舟靠在床头看书。
修长的指扶着书脊下端,听见动静才放下那只曲起的腿,微抬眸:“洗好了?”
姜忻绕到另一边踢掉拖鞋,哧溜上床。
藏青色绸质吊带睡裙顺着她跪坐的动作向上提了两寸,半截明晃晃的大腿莹白浑圆。她湿漉漉的发梢凝着水,在领口氤出一片深色的水渍。
“把头发吹干。”林知舟提醒道。
姜忻浅浅的“啊”了声,手指捋了下鬓角湿透的碎发。
不太想。
她一直没有吹头发的习惯。
嫌麻烦。
林知舟视线落在她微蹙的眉上:“过来。”
姜忻往他那边挪了挪。
林知舟拿了裹发巾垫在腿上,让姜忻枕着。
她倾身仰躺。
只要微抬眸子,就能看到他清爽刚毅的下颚。
姜忻没由来想起,这个姿势好像被网友戏称为“自拍死亡视角”,一个不慎就能丑出新高度。不过这个说法在林先生这里好像不太说得通。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是稍显锋棱的轮廓以及骨感的喉结,流畅优渥的线条感将脖颈衬得更加修长。
既没有多余的赘肉,也没有双下巴。
林知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动一下,侧头。”
他手里的吹风机已经插上了电,拨过开关后用手试了试温度。
暖风扫过姜忻的鼻尖。
脑海中不禁闪过一些零碎的记忆。
昨晚......
林知舟也是这样帮她吹干了头发。
姜忻摸了摸鼻子,及时打住了自己的想入非非,应了声“哦”。
她蜷着腿,安安静静的侧卧。
乌黑的湿发犹如绸缎一般铺开,几缕不安分的发丝坠在雪白的床单上,好似蜿蜒流转的河流。
林知舟低垂着头,吹风开到最低档,漫不经的梳理她软乎乎的长发:“姜忻。”
“在听了。”姜忻闻言也没睁开眼,慵慵懒懒的应了声。
“你想要我怎么坦诚。”他的声音混在吹风机的低鸣里。
“看你愿意让我知道多少。”
“全部。”
姜忻一双好看的狐狸眼眯成狭长的缝,卷翘的睫毛在卧蚕处落下缱绻的阴影。
“我不会对你隐瞒。”林知舟说。
“我今天从别人那里得知了一点关于你的事情,”提起郭忆阳,姜忻又有些抑郁:“你从没有主动对我提过。”
“是关于我的事情的话,你可以主动来问我。”
“你不好奇是谁告诉我的吗?”
林知舟从善如流的问:“是谁?”
“我遇见郭忆阳了。”姜忻侧目看他:“说了一些我离开帝都以后的事。
“嗯。”
“所以,林知舟。”姜忻神色认真起来:“我去魔都以后的那一年,你在哪里?”
“明知故问。”林知舟低声道。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指捋过她的发丝。细而软,从不分叉,发梢卷曲的弧度勾勾绕绕的垂着。
姜忻抬起眸子,与他四目相对。
林知舟接着说:“你知道的,我心里病了。”
她愣了愣。
漆黑的瞳孔流露出些许迷茫,姜忻在短促的失语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啊,我一直都知道。”
林知舟表情很平淡:“那一年我在医院接受治疗。”
“是因为......”
因为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情绪失控,还是......自/杀/未/遂?
姜忻有些说不出口,用更轻更沙哑的嗓音:“是因为......我吗?”
林知舟关掉了吹风。
卧室里静谧得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他干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