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她养的蛇真的是拥有法力的蛇妖吗?
有时候,心焦气燥的应拂云甚至会忍不住假设:小黑蛇也许就是一只比较粘人的普通小蛇罢了,只是她太过渴望,而生出妄念,幻想出了这一切。
轻叹一声,长出口浊气,应拂云低头与摇头晃脑的小蛇四目相对。
许是看出她眼底难解的悲伤,小蛇侧首,用额间白痕处,在她掌心轻轻蹭了蹭。
应拂云心中稍感安慰,拇指摩挲着小蛇光滑微凉的鳞片,她思虑良久,提起笔在纸上写话安慰自己。
‘天不能司人之命,没关系,只要活下去总有盼头。’
——不管他是何来头,我总不能还没争取,就放弃吧。
那小蛇盘在应拂云的左手上,见她在书写,好奇地探头过去,看清纸上文字后,小蛇沉默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
四周安静下来。
应拂云习惯性地抬手按揉太阳穴:未被蛇妖治愈前,在极度安静的时候,她耳中的嗡鸣声也会显得更清晰,容易头晕脑胀。
她正揉着太阳穴,忽觉手上一轻,只听低沉悦耳的男声滑过耳膜。
“这句话错了,人各有命,都在命盘上定好了,用溯洄镜就能看到。”
应拂云动作一僵,又惊又喜,再抬眼的时候,蛇妖已经歪歪斜斜地站在她身侧了。
还是那晚的红衣长衫,规规矩矩地套在身上,袖口衣角俱绣着金丝云纹,他黑发束冠,长眉入鬓,唇若丹朱,面如冷玉,眼澄似水。
毫无疑问,他很美,美得像一把刚开刃的长刀,锋利伤人。
只有那一双碧蓝如洗的眼睛,干净澄澈,与昳丽妖冶的面容格格不入。
不过一眼,应拂云就确定,她不是生了癔症,蛇妖就是那晚的妖精。
应拂云心里打鼓,她不敢说话,更不敢表现出认出蛇妖的样子。
那蛇妖说完,也急着不解释,他不慎熟练地拨开纸笔,毫无规矩地坐到书桌上,单手托腮,继续盯着她发呆。
应拂云攥紧木椅扶手,颤悠悠抬眼回望,她在心中想了又想,还是猜不透这蛇妖的心思。
沉默许久,她以唇语相问,‘你是妖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