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会餐的时候,陈严仗着刚刚“击毙”李海波的热乎劲儿向何为江提出明天是周六,自己想要请假外出。陈严已经下连两个多月了,来到部队更是八个月之久,从来没有外出过。当兵的日子外出的机会少得可怜,列兵时期更是如此!
何为江看着为全连争得荣誉的陈严想都没想,满口答应,并保证明天替他去找连队请假。
一旁的王平和丁聪马上凑了过来,说:“班长,我也想出去看看!”
何为江为难地说:“我倒是想让你们出去,可惜外出的名额每个班只有两个,陈严外出占一个,还需要有老兵带着他又占一个。既然陈严先跟我说的,明天就让陈严外出吧,你俩商量一下,后天有一个人外出,另一个只能等下周了。”
王平不想让班长和丁聪为难,遗憾地说:“那后天让丁聪外出吧,我以后有的是机会。”
争抢只会带来更多争抢,谦让却会带来更多谦让!丁聪马上说:“后天还是你出去吧,我还有很多衣服没洗,正好利用周末搞搞个人卫生。其实我出去也没啥事,买点需要的东西让陈严帮我带回来就行了!”
何为江欣慰的看着班里的三名新兵一片团结的氛围,要知道有的时候战士们会为了一个外出名额争得面红耳赤,到最后干脆谁都别想外出!
说话间,张一鸣拿着一个搪瓷缸子走到一班的饭桌前,笑吟吟地首先给陈严三人当胸一拳,说:“三个臭小子,好样的!来,我喊一嗓子,1、2、3,干!”
一班的战士们举起酒杯,齐声呐喊:“干!”在其余班级的战士们羡慕地眼神中一饮而尽。
张一鸣特意与陈严三人一一碰杯,陈严之前很少喝酒,他看着满满的一搪瓷缸子啤酒有点发愁,端起来轻轻地抿了一口。
张一鸣故意板起脸来,说:“干掉,这是庆功的酒,必须喝干!”陈严屏住呼吸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流进喉咙有点想吐的冲动,瞬间面色绯红!
何为江赶紧劝道:“指导员,他没怎么喝过酒,别再喝了吧?”
看得出张一鸣的酒量也有限,几杯啤酒下肚舌头有点大了,他大手虚挥一下像是驱赶烦人的苍蝇,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庆功宴,这才哪到哪?等臭小子们立了大功,我们一定喝个天昏地暗!”
一缸子啤酒灌的陈严找不到北,他大着舌头说:“指导员,你等着吧,等我在国际军事竞赛上比武夺魁!”
张一鸣大喝一声:“好!”然后抄起酒瓶又满满的倒了一杯,说:“接着喝!”
何为江见状无奈的摇摇头,平时文质彬彬的指导员二两猫尿下肚怎么变得像一个酒徒?
第二天早上,陈严在水房里照着镜子把“大宝”厚厚的涂在脸上,想要遮挡住被晒成黑炭的皮肤,副班长彭龙川拿着请假条跑来焦急地说:“好了没有,再不走就赶不上公交车了!”
陈严见美白效果不理想,索性放弃,大喊着“等等我”在同年兵战友羡慕的目光中冲了出去,他是连队第一个外出的新兵。
看着一身休闲装的彭龙川,陈严好奇地问:“副班长,你怎么不穿军装啊?”
彭龙川却反问:“你没有便装吗?”
陈严摇了摇头,彭龙川撇了撇嘴说:“那就有你好受的了,记住,一会去买一身便装!”
“为啥?”二字脱口而出,彭龙川看热闹似的说:“一会你就明白了!”
二人在大门岗签好外出登记,在值班干部“注意形象,按时归队”的叮嘱声中急不可耐的跑没影了。
公交车到站,彭龙川掏出手机扫码付款,陈严没带手机,站在入口处尴尬的翻找零钱。公交车司机善意的提醒:“解放军,你坐车免费的!”他的手机是需要上交给连队保管的,只有周末的时候才能领回来使用。他早上去领手机时却发现手机没有电了,干脆就没拿。
陈严一愣,原来自己是“解放军”啊,没想到还有这待遇。
彭龙川心安理得的坐在座位上,除非有老人、小孩和孕妇才会起来让座,陈严却慑于自己穿着军装一路站着到了市区。他有点明白彭龙川为什么不穿军装了!一会一定买一套便装,陈严心想。
繁华的市中心,彭龙川悠闲地走着,陈严习惯性的与他并排着合上步伐。
彭龙川很郁闷,本来想要趁着难得的外出时间放松一下,穿着便装的他实在不想和穿着军装的陈严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并排走路。
彭龙川说:“你也别跟着我了,自己去附近逛逛,我要去买点土特产给家里寄回去。下午三点前在这个公交车站汇合,有事给我打电话!”
陈严苦着脸说:“我没带手机,也不知道时间。”
彭龙川无奈,摘下自己只有外出时才舍得戴的手表交到陈严手上,叮嘱道:“看好时间,注意安全!”
陈严笑着问道:“副班长,你不怕我‘开小差’吗?”
彭龙川严肃地说:“不准开这种玩笑!”然后逃也似的跑了。
陈严每步75厘米在大街上走着标准的齐步,过往的行人纷纷侧目,他的脸瞬间红了,心里自嘲道:嗨,当兵还不到一年就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了吗?
看着公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