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肆身旁蹲下。
“考完了?”男人干着活儿问。
言柚点点头,每周都有考试,高三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程肆安好了书架:“去把书都抱过来。”
两人一个抱一个放,没多久就又重新整理好了。
地板上遗落了一本封面泛黄的汪曾祺文集,随手一翻,刚好是言柚曾经看过的《受戒》。
这篇她至今都有印象,都是因为那句夸赞主角小明子写的字的话。
言柚翻了两页,果然瞧见这句。
这本旧书主人想来也看过,在这句话旁边打了个六个点。
言柚盯着那六个点笑。
程肆扫过来,瞧见了篇名眉毛一扬,竟然也笑了。
言柚顿时望过去,紧盯着:“你笑什么?”
程肆似是想了下,才又漫不经心地开口:“‘村里人都夸他字写得很好,很黑。’”
“……”
记得这么清楚?
这是《受戒》里的原句。
“你的字也不错。”程肆又道。
言柚立马警惕地微微凝眉。
程肆彻底笑开,声线像是冬天晒得暖洋洋的棉花:“很潇洒。”
言柚:“……”
真怕他蹦出来一句很黑。
再往后翻了几页,瞧见一页夹在里面的纸。
折了两折,又多年被压在厚厚的书中,痕迹明显。
打开来,看见上面写了几行很清秀的钢笔字。
【算了,不多说。我只求你告诉我,我到底能不能得到你。我还不算太笨,还能干好多事情。你告诉我怎么办吧。】
这是王小波写给李银河的信中的一句。
言柚却盯着看了好久,越看越自我代入越深。
程肆已经起身,捏着镜架将眼镜摘下来,右手张开按了两边太阳穴,神情不掩倦怠。
“去放好吧,”他抬脚往靠墙处那张桌子走,“晚饭想吃什么?沈屏玉刚说想吃泡面,你去把她藏着的那几桶找一找,趁人没看见,你小心点,都给扔了去。”
自己之前都从不好好吃饭,怎么又管起人家老太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