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阁老,无论怎样户部绝不能乱!”徐光启行色匆匆,快步朝文华殿走去,对并行的毕自严说道。
“内务府有司职官,讲的那些话,值得我们深思啊,全面收复辽东失地,这是我大明上下都想促成的事情。
可是有些事情,并非是想想那般简单。
针对辽东区域的决断,本辅觉得陛下的乾纲独断,是有益于国朝的,有益于社稷的,这是谁都不能去争议的。”
“户部还乱不了!”
毕自严眼神坚定道:“朝野间的这些舆情,究竟是为了社稷好,还是出于别的目的,本辅还是清楚的。
他们想争的,是收复辽地吗?
不,他们想争的,是别的。
如果这件事情上,能在朝野间引起广泛关注,一旦出现逆转态势,就会指向别的事情。
一个是盐政整顿,一个是摊丁入亩,一个是天津开海,一个是军制谋改,这些事情的逐步起效,叫有些人开始坐不住了。”
是啊。
徐光启停下脚步,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毕自严见状,跟着停了下来。
做大明的官员难啊。
想做些实事的官员,就更难。
无论是徐光启,亦或是毕自严,虽说他们不在内务府,可是在很多事情上,是认可天子所做的。
毕竟现在的大明,处在一个怎样的境遇,他们还是能看清楚的。
过去的大明怎样,就更不用提了。
“走吧,我们去文华殿。”
徐光启收敛心神,眼神坚定道。
受辽东局势的变动,朝堂也跟着生出风波,特别是崇祯皇帝的一些决断,包括后续做出的事情,也让情况变动愈发复杂。
文华殿内,气氛有些压抑。
温体仁、黄立极、刘鸿训几位内阁大臣,静静的坐在官帽椅上,等候着徐光启、毕自严的归来。
“元辅,陛下召见你了吗?”
见到徐光启、毕自严进来,刘鸿训站起身来,眉头微皱道。
徐光启微微摇头。
见到此幕,温体仁、黄立极、刘鸿训他们,露出各异的神情,心里也生出不同的想法。
从内务府的有司官员,开始针锋相对的与外朝有司官员,展开相应的博弈时,内阁就开始不断上疏,请求觐见天子。
从温体仁,到刘鸿训,到黄立极,再到毕自严和徐光启,一次次的上疏,崇祯皇帝都没有理会。
对于这种尚在掌控下的争斗,崇祯皇帝不想浪费时间,也不想浪费精力,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倘若就因为这点争斗和风波,就开始频繁召见大臣,这无疑是一种浪费,而这恰恰是崇祯皇帝不想做的。
“现在不止是朝堂上,就包括京畿一带,局势都不是很好。”温体仁眉头紧皱,看向徐光启说道。
“就收复辽东失地一事,很多人都发表不同看法,这严重影响到朝堂的运转,倘若任由此事这般下去,恐会影响更大啊。
一旦这股风气蔓延开,对于国朝而言绝非好事啊,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就会是北直隶一带啊。”
“这件事情,我们内阁就不必多考虑了。”
徐光启沉吟片刻,开口道:“收复辽东失地的构想,本辅一向是态度明确的,陛下的决断,固然说乾纲独断了,但却对于国朝,对于社稷,都是利好的。
这是不争的事实。
过去在辽地平叛一事中,国朝伤掉的元气,实在是太多太多了,鉴于当前所处的境遇,如果贸然收复全部失地,会给国朝带来怎样的影响,这是谁都不清楚的事情。”
“难道内阁就任由朝局乱下去吗?”
刘鸿训皱眉道:“就当前的形势而言,想要稳定朝局,就必须请陛下出面圣裁,否则根本就稳不下来。”
作为内阁群辅,刘鸿训被擢升内阁后,负责的主要差事,其实与内务府所辖部分,是密切相关的。
比如说驰道和水利的整顿,比如说各地以工代赈,对于这些繁重的差事,刘鸿训向来是任劳任怨。
各地的小摊子一个个的立起来,而在中枢所在,如果没有统管的大摊子,就会出现统筹不协调的事情。
现阶段的大明朝堂,包括部分权力划分,看起来是很乱的,可是崇祯皇帝用的很顺手,这就足够了。
想做实事的刘鸿训,见到这等混乱的朝局,就难免生出担忧,害怕天启朝的混乱党争,会再度于崇祯朝上演。
“陛下不愿召见我等,是有着陛下的考虑的。”
毕自严此刻出言道:“既然陛下不想多管此事,那也给内阁提了个醒,做好份内事即可。
既然朝中那般多的大臣,想要掺和此事,好啊,我内阁就表明态度。
从即日起,严抓有司衙署的事宜,想掺和就叫他们掺和,但是份内的事情,如果没有做好,那就另当别论了。”
温体仁的眉头紧皱起来。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也不是他想看的结果。
“本辅觉得毕阁老说的没错。”
徐光启点头赞许道:“鉴于现在特殊的情况,本辅觉得内阁,有必要票拟一份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