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小张趴在桌子上再一次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姑娘从早上到现在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了。整个人也松松垮垮的没精神。糖白白扭脸盯着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点端倪来。
唉!
又来了!
糖白白放下手里的书,身子一斜,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嘴,“哎我说,别叹了啊,再叹下去楼都要塌了!你到底是怎么了,一早上这气叹的,查出绝症了?”
不是!绝症倒好了,慢性病,生不如死!
小张也没扭头,依然脸朝着下面,懒洋洋慢悠悠有气无力地说。
啊!慢性病啊!高血压?这也不是你这岁数该得的病啊!难道是皮肤病?
糖白白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赶紧把身子收了回去,一脸的戒备,“哪类啊?传不传染?”
小张听了她的话终于斜眼瞥了她一眼,扭过头来更深地叹了口气,没说话。
“你倒是说点儿有用的啊,别老叹气好么?我跟你说皮肤病虽然缠手,但是现在医疗挺发达,不至于把你伤成这样。话说回来,到底传不传染?”
小张索性闭上眼睛,不理这个神经病。
糖白白一个人在那儿也玩不起来,只好恢复正常,身子又往小张那里一探,跟她一样,趴在桌子上,“说吧,到底怎么了!说出来,姐给你指点指点。”
小张不说话,把手下面的一摞本子往她跟前一推,意思是自己看。糖白白扒拉过来,拿起一本翻了翻,又拿起一本翻了翻,再拿起一本翻了翻,“所以,你这慢性病是这堆作文本儿?”
小张点点头,正准备叹气,被糖白白制止住了,说行了啊,再叹把你从窗户上丢出去。至于么,不就是作文么?算起来,你在这教育岗位上也摸爬滚打挺多年了吧,还因为作文愁成这样!
你不愁啊!现在已经初三了,作文在语文里面占多少比例你最清楚。比起来其他题,作文是最容易拿分的。只要稍稍微微努力一点儿,就不至于太差。我跟你说,就这篇作文,我大概介绍了半节课,题目的着重点,能写成什么样的体裁,范文也读了不止一篇,怎么样?交上来照样是一大堆照抄的。我能不愁么?我都快愁死了!
温暖的,半命题啊!看起来的确是不如“难忘的一件事”好写!
滚!
呵呵,行啦!慢慢来呗。一个人要想成为大师,不都是从模仿开始的么?
这是模仿么?这是誊抄!
其实我也挺愁的。那你说怎么办?
我要知道我还用叹气啊!我早开香槟庆祝去了。
是啊!办法得慢慢想啊!我先问你,你跟那相亲男相处的怎么样?
糖白白突然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问道。
小张摇摇头。
不是,为什么呀?那天我见你们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啊。你都成这样的了!
糖白白把她那天那鹌鹑样重现给她看,然后说怎么就又不行了呢?
你知道他是干嘛的么?
干嘛的?看你的样子,这人像是个通缉犯!
去你的!
那你说干嘛的?
整容医生!
啊!整容……小张眼一瞪,糖白白立马把刚不小心提高的声音放下来,“整容医生?不会吧!那你还有什么不行的?整容医生都很有钱的说。而且哪天你看见自己哪里不合适了,都不用去医院,在家就可以整了,还不用花钱。多好啊!”
那给你,你比我更需要个整容医生!
小张白了她一眼,糖白白嘴一咧,笑开了。
那你就因为人家的职业,不跟人家好啊!
不是!你知道我们那天都聊些什么吗?除了你好,再见,就只剩下我该如何千刀万剐了。他说我的两颊有点儿宽,让我削削骨。说我眼睛不够大,让我开个眼角。鼻子不够挺,也得做个小手术。总之,我的整个头都有问题,需要整。我以前还真没发现自己长得这么没人样。
糖白白强迫自己不要笑出来,“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也别那么麻烦了,我回头跟我妈商量一下,回炉重造得了!
噗哈哈……
糖白白终于没忍住,彻底笑开了。小张就那么看着她笑出泪来,然后不温不火地说,对不起,让你贱笑了……
哦呵呵,哦呵呵呵呵呵呵,哦呵呵……哎呦……哦呵呵呵,呵呵呵。真是奇葩。
糖白白爬倒在桌子上,头埋在臂弯里,身子抖成一团。怪不得小张说不行呢,如果换了自己,早泼他一脸开水了。看着人模人样的,居然是趁着相亲拓展业务去了。
一个男同事看糖白白笑成那个样子,以后是什么有趣的事儿,也凑过去想乐乐,被小张连踢带踹地赶走了。然后恶狠狠地冲着依然笑得满眼泪花的糖白白说,“我告诉你,这件事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杀你灭口啊!”
糖白白向她举起三个手指表示自己必定守口如瓶,完了又忍不住笑开了。好半天才算彻底止住。她抬手擦擦眼角,吁了口气。小张又恢复原样,苦逼的判作文去了。
糖白白站起来去饮水机那里打了杯水,抬起来刚喝一口,就看见戴小乐从外面进来,“老师,我拿一下语文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