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星宫,为上生星君所栖之所。
六月三十的天机星宫,略带几分炽烈的金阳一如往常般直映在琉璃青瓦上,反折出几道粼粼金光。
倏地,一抹绀蓝的身影从英武殿东南面飞出,紧随其后的,则是一席薄缥色云翔纹劲装的少年。
“师兄,好师兄,你就告诉我这强云健雾飞天酿的秘方吧……”薄缥色劲装的少年紧追不舍,飞移之间扬起的清风将他扎得利落的青丝轻轻拂起。
那衣着绀蓝色直裾长袍的男子轻落于英武殿前的青砖大道上,手托一瓶仙酿,似笑非笑般看着紧跟着停下来的少年,“拆招赢过我,我就告诉你。”
“你先告诉我再过招!”少年不依,环抱着胸,埋于胸前的手却暗暗蓄上了法力。
那薄缥色衣裳的少年是为魏青阳,上生星君二弟子,而那绀蓝衣裳的男子则为苍秋,上生星君大弟子,最得星君真传。
“又来这招?可休想再教我吃亏!”苍秋也是不依,上次魏青阳同他要星君新制的仙丹,也是这般的说辞,结果那厮得了东西后便只草草应付了他几招,叫苍秋好不尽兴。
魏青阳倒是笑着,皓齿耀人,环抱着的双手渐渐放下,“师兄,这次我定认真同你过招。”
“当真?”
苍秋正言,只见一道流黄仙光倏地从魏青阳指尖迸出,化作一条锦带直取他手中的仙酿。
苍秋反应过来,蓦地将手中的仙酿一抛,另一手迅速蓄出仙力,化作一道短刃,直劈向魏青阳的锦带。
锦带对利刃犹如蛋碰坚石,不过是不自量力罢!
魏青阳自是明白这一道理,并不打算与苍秋认真过招,而是收起法力,纵身一跳,如轻燕般直取那瓶仙酿。
“这小子,又是设的障眼法术!”苍秋暗道不妙,而为时已晚,魏青阳已取得仙酿,朝英武殿对侧的百花仙树林内飞去。
苍秋只好再蓄仙力,悄悄朝仙树施了一法。
魏青阳身轻如燕地落在一株百花仙树上,苍穹有劲的树干稳当当托住了他的身子,只见他托着仙酿得意一笑,“师兄,如何?”
“不错,障人耳目的本事有所长进了。”苍秋淡然一笑,一手背在身后,准备运法。
魏青阳仍是言笑晏晏的模样,也不恼,只是翘着腿挑着眉道:“那也算是我的长进不是?”
魏青阳便是这样,如春日的暖阳般,温和且永具朝气。
“如今你这仙酿可再我手里了,我只消喝上一口,便能知晓配方是何,就不劳师兄你再费口舌说与我听咯。”
魏青阳惬意地往树干上一靠,举起仙酿作势便要喝。
忽然一阵沙响,魏青阳还未察觉是甚,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从身后树干上伸出的一道道藤手将他身子缠绕住,魏青阳未曾防备,仙酿更是一个没拿住,松了手。
还未等苍秋施完法接住仙酿,便听得“哎呀”一声,一阵咧嘴吸气的声音杂着瓷瓶跌落的声音从树后传来。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仙树后站着一小仙童,正揉着脑袋、皱着张小脸看着洒了自己一身的仙水。
“阿弭?你怎的在这?”魏青阳先是认出了那仙童,唤了他一声。
阿弭揉着脑门,摸了摸洒了自己一身的仙水,脸皱成个肉包子似的,仰头奶着声音问魏青阳:“二哥,这是什么啊?”
魏青阳颇有些哭笑不得,“这可是你大哥新练出来的好东西,竟都用在你身上了。”
“大哥做出来的东西?就像上次大哥做出来的梦梦丸那样吗?上次二哥你说大哥做了新的仙丸,吃了便能一夜美梦,给了我一颗吃,结果我一连就做了半旬的梦……”
阿弭还未说完,苍秋便上前来替他揉了揉脑门,原先洒在他身上的仙水便都回聚于苍秋手中,化成一道光球消失散尽了。
“阿弭,你怎的站在树后?”苍秋微弓下身子问他。
阿弭想起刚刚师父对他的嘱咐,便回道:“大哥,二哥,师父找你们呢,说是让你们到珍机阁去找他。”
……
珍机阁,是为天机宫内珍藏奇书宝谱、仙器珍品之地。
苍秋与魏青阳穿过珍机阁内的重重书海,行至珍机阁的中庭。
荣昇背身负手站立于中庭间,似是早已等候多时。
“师父——”苍秋与青阳弓下身子作了一揖,温润与醇厚的声音交织,在幽静的珍机阁内传来浅浅的回声。
荣昇并不回身,只是背着身子,轻叹了一声,问:“苍秋,青阳,你们跟了我多久了?”
苍秋与魏青阳悄悄地对视了一眼,才应了荣昇:“我们跟着师父……算下来有五百余年了。”
“嗯……”荣昇微一颔首,声音中略显疲态,“在我的七位弟子中,便数你们资历最老、最为出众,为师也放心将重任交予你们。”
魏青阳轻一蹙眉,纵然没心没肺如他,也品到了荣昇话语之凝重,忍不住喊了他一声:“师父,您……”
荣昇又轻叹了一声,吐出一口稀薄的清气,“近日魔界的东门玄英恶徒苏醒,寻了可附身之人继续为非作恶,使万千生灵难以升天道、入轮回,天界也仙位空缺,这本是为师之责,你们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