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梨冷眼说道:“是啊,我们还是太善良了,没像你娘那样,坏事做绝,斩草除根。”
“善良?”屈鸳鸳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径直笑出声来,“你们一个比一个恶毒,还敢夸口善良?”
樊梨梨道:“我们要是真有你娘那么恶毒,现在的你,还能安然无恙吗?”
屈鸳鸳霎时一愣,“你什么意思?”
屠馨月上前,幸灾乐祸道:“你真没想过,我们能把你娘送到轿夫床上,难道就不能顺带把你也弄上去?”
屈鸳鸳瞳眸猛缩。
是啊,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梁换柱,其实也完全可以把她……
缓缓捂住嘴,屈鸳鸳脊背发凉,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
屠馨月恶劣地说道:“早知道你这么不知悔改,我们就该坏事做尽。毕竟母女俩共侍奸夫,那多叫人津津乐道?”
屈鸳鸳脸色全然变了,仿佛看恶鬼一般看着屠馨月。
屠馨月可不是软柿子,一把掐住屈鸳鸳的下巴,语气越发阴冷。
“怪罪别人前,先看看自己做了什么!”
明明是她们母女俩先动手,却反倒责怪别人反击太过分。
樊梨梨也漠然看着屈鸳鸳,神色悲悯又嘲弄。
“小姑娘,是你娘先施展诡计,要不是我们察觉反击,现在你那无辜的姐姐,已经因为你娘的陷害,被活生生打死了。
踩着自己姐姐的尸骨嫁给林公子,即便如愿成了官妇,你这辈子,午夜梦回,不会做噩梦吗?
而即便你跟你娘丧尽天良,你姐姐也没顺手把你处理了。做人的良心和姐妹之情,你从来没有过,但她始终铭记在心。”
微微低下身,樊梨梨附在屈鸳鸳耳边,一字一顿。
“就凭这一点,一辈子,你也赶不上她分毫。”
屈鸳鸳彻底呆住,无力地坐在地上。
一连多日,屈家无疑成了州府的“头条”,屈鸳鸳母女俩更是仿佛被架在火堆上烤。
张家那边有下人说漏嘴,告诉别人,屈夫人原本要陷害屈飞燕,谁知道屈飞燕的生母在九泉下显灵,才让恶人自食恶果。
虽然风言风语传出,但终究没有实证,大多数人当乐子看。
屈鸳鸳也被屈富海匆匆忙忙地嫁了,连嫁妆都没置办多少,并且找了个家世地位都远不如屈家的懦弱男人。
出嫁前,屈鸳鸳寻死觅活都不成,最终只能带着满腹怨念悲愤,嫁给她心目中最低贱的普通人。
屈夫人在娘家内院得知后,哭天喊地也换不回女儿的幸福。
对此,夏水仙只能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要是屈夫人,绝不会生出那么恶毒的害人之心。”
美容阁里,几个女人正一起跟樊梨梨学习按摩手法。
樊梨梨道:“好在林公子没变心,依然坚定地表示要娶飞燕。等他高中,二人就该成亲了。”
屈飞燕捣鼓着面膜,害羞地垂下头。
自打跟林修文相互表明心迹,她减肥的动力越来越高,身形缩减了快两倍。
樊梨梨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能让人持之以恒地做某件事,事半功倍。
想必等到成亲那日,穿上嫁衣的屈飞燕,一定能够惊艳众人。
夏水仙近来已完全走出被休弃的阴影,努力学着养活自己。
她在美容阁给人按摩做保养,遇到往日里熟悉的妇人们,不是被奚落,就是被同情。
刚开始,她还会因为觉得丢人而暗暗地哭,等到后来习惯了,便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现在一个人住在小院子里,没有公婆要侍奉,不需要讨好小姑子和小叔子,也不用应付小妾通房,时时刻刻处于战斗状态。
一个人的生活,松弛有度,悠哉自在,又能靠双手换来银子,当真是快活极了。
唯独,午夜梦回,她还是会想起和张惟楚相处的日子来。
她始终忘不了那个男人,五年来夫妻间的点点滴滴,仿佛刻印在灵魂里,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忘却。
当张惟楚的新妇,张娘子来美容阁做保养的时候,两个女人见面,分外尴尬。
夏水仙主动提出要服侍张娘子,张娘子不懂拒绝,很被动地随她去。
沐浴,桑拿,躺在按摩椅上后,张娘子心里头还在哐当直跳。
夏水仙见她满脸慌张,不由失笑。
“娘子这样子,像是我要吃了你一样。”
张娘子听她笑,也放松了些,眉眼舒展开来。
“我,我是怕你心里不舒服。”
“即便是不舒服,也不会对着娘子你来。我跟张家的恩怨,又怪不到你头上。”
一边给张娘子做保养,夏水仙一边在心中感叹。
才十几岁的姑娘家,比她当年做新妇的时候,也只大了一两岁。
听说家境比她家也好不了多少,在张家,大概同样的举步维艰。
她们这些女人,成亲前再是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嫁为人妇后,遇到千万般的磋磨,终究变得郁郁寡欢。
“娘子在张家,一切可好?”夏水仙见到张娘子,就像看到从前的自己,不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