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寒冰。
他在床的外沿躺下,“男女授受不亲,但事出有因,我穿着外衣朝外面睡,你……”
他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因为少女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又轻柔。
夜如水。院子里有悠悠的花香丝丝缕缕从窗缝钻进来,槐花刚刚绽开,花蜜甜丝丝的气息似乎能沁到人的心坎。
槐序不敢动,却也睡不着。只好任凭花蜜的甜香一点点把他侵蚀。
身后却有动静。少女半梦半醒间,莹白的小手无意识地揽上他的腰身。
黑夜把墨色眼眸的情绪藏的很好,却藏不住擂鼓一般的心跳。
槐序思绪万千,但流玉却一夜好梦。
如果,没被人叫醒的话。
“仙子,仙子?”
“嗯?”
流玉迷蒙地睁开眼睛,对上槐序忧虑的眼神。
“已经酉时了。”
“酉时?”流玉半坐起身。
“仙子想不想出去看看?”
“嗯!”
一听到出门玩就开心真的很像小朋友好吗?槐序腹诽。
槐序带着隐了身的小朋友出门时已经是凡间吃晚饭的时辰。本来打算的茶馆是没可能了,槐序带着懵懵懂懂的守护灵来到了酒楼。
“仙子,出来吧。”槐序找了个人迹罕至的巷子拐角。蓝色流光过后,出现一个娇憨的人间女孩。
“走吧。”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绵城的大酒楼最近为了揽客,新开了说书的节目。这时正是热闹。
“上回说到,这神魔大战啊,可谓损失惨重。魔族的魔尊雁荡命丧此役,神族的战神以神魂封印裂隙,名号直接从天岓塔上消失了,再说灵族,明明无功无过,却无辜受牵连……”
“来一份烂蒸同州羊羔,一份松江鲙,一份蒸子鹅,还有……”
“公子,你们二位还有没来的朋友?”
“嗯?”槐序愣了一愣,“没有。”
“那可不能再点了,这桌啊都够四人份了。”店小二拿着菜单,还腾出手来比了个四。
“那,再来一份四神汤。”槐序做仙时不喜进食,认为这些凡人的东西不过是图一口滋味,没趣得很。当了周怀绪之后却又体弱多病,吹阵风都要栽倒,更别说来酒楼了,自然是不懂得酒楼点菜的份量。被店小二这么一说,难得有些尴尬起来。
“好嘞。”
槐序长舒一口气,转头去看流玉。
流玉毫无所觉,正倚在栏杆上探头看下面的说书人。槐序轻笑。也跟着她一起听起来。却是越听越眉头紧锁。
一个凡人,竟对神魔大战的事情了如指掌,简直像是亲身经历一般。而且这语气和语调……
“感谢各位捧场,欲知后事如何,我们且听下回分解。”说书人作了一揖,留下一群正听到高潮的客人不满地嘘声,就要离去。
槐序看清他的脸,几乎想要冲下楼去。说书人却也正好抬头。
“槐序?”他急匆匆地跑上楼来,“你回来了,太好了。”说书人上来一把把槐序抱住。
槐序从零散的记忆里终于翻出点片段来。
谢缘,周怀绪少有的,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发小的人。
“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谢缘声音几乎哽咽起来。
“是我,是我,谢缘?”槐序从没和人这样拥抱过,身体僵硬,也不好直接推开正在久别重逢的氛围中的好友,只好抚了抚他的肩,“只是,我的记忆丢失了一部分。”
“记忆丢失?”谢缘放开了他,“你记得你是谁吗?”
槐序点头。
“你记得你家在哪吗?”
槐序点头。
“那,你也记得我是谁,这算哪门子失忆?”谢缘围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对于具体的事情记不清楚了。”槐序垂下眼眸,掩饰自己的心虚。实际上是懒得回忆周怀绪的事情,对于这种搂搂抱抱的动作更是浑身不自在。
“你是,之前在街上说仙书的先生?”流玉旋着自己的一绺头发。
“这位是?”谢缘这才发现,好友的身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女子。
“我叫流玉,是浮玉山的……”
“是救了我的贵人。”槐序连忙打断。浮玉山的守护灵涉世未深,对谁都和盘托出,一派天真。但眼前这个人却不一定值得新日期。
被打断的流玉懵懵地看着他。槐序轻轻摇头。
“贵人?可是她浑身灵力萦绕,绝非凡人。”说时迟那时快,谢缘一下向流玉冲去,手里没放下的抚尺竟是一下灌满了橙黄的灵力。
“谢缘!”槐序拉住他的手,将人扯回来。流玉琉璃色的眸子变成碧蓝,蓝色的流光在手上汇聚了一团。
“周兄!我看你不是失忆,是被这妖精蛊惑。我前次在街上说书时,围聚的全是一群闲的没事的老头我还是记得的,她如何能知?”抚尺灵光大盛,木刻的花纹镶上金色的流光。
“你这人好生奇怪,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动手,张口便要污蔑人,硬说我是精怪。枉我还觉得你说的仙书确有其事。看来不过胡编乱造。”流玉从椅子上蹦起来,秀眉锋利,蓝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