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程言的脑袋。
“你怎么趴桌子上了?”
他声音沉沉的,“作为一个脑袋秃瓢的老男人,还不能让我油腻一会了?”
沈昭音用笔戳了一下他的脑袋,捂嘴惊诧道:“你是属狗的吧?”
狗耳朵也没你这么灵的吧!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都笑了,她笑得声音很甜很清脆,带着小孩子般肆无忌惮的懵懂感,穿进他的耳朵,莫名有些燥热。
看来真不能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她当时主要怕其他人误会,夏琉璃又是个藏不住秘密的性格。
他的发质意外很柔软,平时看起来高冷得难以接近,此刻趴在桌子上的模样乖顺极了,黑发不长不短,她偷偷摸摸把自己头发上绑的头绳取了下来。
沈昭音像是来了兴致,大胆地薅起一把头发,在手里把玩,不经意间会触摸到他冰凉的皮肤,玩得不亦乐乎。
突然,男生握住她的手腕猛地拉近,傅程言整张脸猝不及防出现在她面前,鼻尖差点贴到他脸上,温热的呼吸交缠,沈昭音心跳漏了一拍。
他耷拉着眼睑,睫毛似鸦羽垂下,“你写完题了吗?玩得这么开心?”
沈昭音噙着笑,巴巴地问他:“你的意思是,我写完了就让我再玩一会儿吗?”
傅程言眸色渐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偏头凑近她的耳朵,“你难道不知道,男人的头轻易碰不得?”
“诶,为什么?”
他的呼吸落在耳畔,带着暧昧的温度,听起来渐渐加重,哑着嗓音,咬着音节一字一句道:“会发疯。”
她眨了眨眼睛:“发什么疯?”
从来没听说过摸头发会发疯这种事情,难不成傅程言脑袋上有开关,她之前还摸过谢珩头发呢,也没见他发疯啊。
他却突然松开她的手腕,身子往后靠了靠,压住眼里的情绪,笑得漫不经心,“你想看?”
女孩瞪他一眼不说话。
他倾身上前,手掌撑着线条流畅的下颌骨,眼睛里带着化不开的浓墨,“你要是做我女朋友,我现在就能疯给你看。”
绕来绕去又聊到这个话题,沈昭音总觉得他长得过分好看,按她哥的话来说,这家伙绝对不专情,她觉得傅程言就是为了看她窘迫的样子。
像个专门欺负女孩子的恶霸。
反应了几秒,她突然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耳垂瞬间变红,慢慢整张脸都变得像只煮熟的虾子。
傅程言盯着她慢慢的变化,心里莫名欢喜,他以为这小丫头还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懂,其实,只不过是反应慢而已。
这慢腾腾的反应也太可爱了!
她不理他了,开始认真写卷子。
他倒是不安分了,盯着女孩精致白皙的侧颜,睫毛浓密卷曲,白炽灯自头顶倾泻而下,她的皮肤白的近乎透明,能看见浅淡的细小绒毛。
她的耳垂小巧玲珑,此刻透着细腻的嫣红色,自脖颈蔓延到锁骨,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捻了下,沈昭音吓得一个激灵,恼怒地瞪了某人一眼。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
刚刚还指责她不好好学习,现在又来打扰她学习。
小姑娘幽幽地看了他眼,费力地拖着椅子离他远了些,特别有出息地奋力拼搏,半晌后,蔫巴巴地拖着椅子回来了。
她眨巴了下眼睛,往他头顶上偷偷瞄了眼,努力憋着笑,“傅老师,你能不能教教我这道题?”
那声傅老师喊得很自然,女孩的声音清澈干净,尾音微微上扬,不谄媚也不软糯却喊得他心跳骤乱,愣了半晌。
他抽走她手里的试卷,垂眸看了眼,修长的手指搭在卷子边缘,“那你准备怎么回报我?”
“我们老师说过,做好事从不留名,帮助人从不计报酬,这才是真君子。”她竖起大拇指吹了一波彩虹屁。
“……”
“乐于助人是特别美好的品德,怎么能让那种铜臭味污染了您的高洁品性呢?”
“……”
看着那张能说会道的小嘴,傅程言眼底染上笑意,反手扣住女孩下巴,两颊的软肉在压力的迫使下挤到中间,嘴唇撅着看起来像个气呼呼的小河豚。
“你干什么?”她含糊不清控诉。
他轻笑,“我可不是君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心想这人可真小气,接着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的脑袋,“报酬已经给你了。”
傅程言还没反应过来,便发现周围几个女生怪异地看着他,走远几步后捂着嘴开始偷笑,之前半个小时内也发生过这种事。
不过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想的确有些不对劲,他扣着小姑娘的脸扯向自己,沈昭音受到惊吓瞪大了眼睛,两人距离近到她甚至可以看清他眼底的自己,男生却控制着力道在离她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抬眸看着小姑娘漆黑的眼睛,从她的瞳仁里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模样。
不知何时,自己的脑袋上竟然被绑了个朝天小揪揪,他额角不自觉跳了跳,他居然顶着这个丑不拉几的东西过了半小时??
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