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南道这般养人,小午去了一趟江南道都养出几分贵气来了,却原来不是小午,是世子。”
有这么一身风华气质在,自然粗布麻衣都好看。即便不看脸,这么个端坐其上的“车夫”也已然引起了她的注意,所以看到斗笠下的季崇言的脸时,姜韶颜并没有太过意外。
大实话姜韶颜自是不吝夸赞,却见对面一向在自己面前镇定自若的季崇言却在她出声之后干咳了一声,撇过头去。看到斗笠之下发红的耳尖时,姜韶颜蓦地心中腾地升出微妙的不自在来。
好在不等她开口,压着斗笠的季崇言便开口道:“走吧,我带你去见个人!”
姜韶颜“嗯”了一声,没有问去见什么人,上了马车。
今日如此特殊,自是要见见那个人了。
推门而入的声音响起,
独自坐在窗边,手脚上栓了锁链的人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窗外,开口道:“不是送过饭了么?怎么又来了?”
来人没有回她,只有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坐在窗边的人回头看了过去,待看到入目之人时不由愣了一愣:“你怎么来了?”
“今日特殊,我来看看你。”女孩子说着,看向面前被栓了锁链的女子,叫出了她的名字,“大丽。”
大丽面色一白:她自那一日被抓之后便被拘禁了起来,即便千里迢迢被人送来了长安,却依旧没有逃出的机会。
人被灌了药,除了吃喝拉撒的力气之外,其余的力气也使不上来,只能枯坐在这里,等着。
大丽摸着窗台之上被划下的密密麻麻的刻痕,这般枯等的日子里,每日一道刻痕,提醒自己今天是什么日子,距离自己被抓多久了,似乎是此时的自己唯一可以做的事了。
比起自己抓了人之后想尽办法动用私刑,对方的手段“仁慈”又有种说不出的“煎熬”。
摸着窗台上的刻痕,大丽张了张嘴,开口道:“今日是仙芝进宫的日子。”
秀女进宫的日子早就已经订下了,她早知晓杨衍为杨仙芝选定的路,对秀女进宫的日子自是早已熟记于心。
几个月未见的女孩子却在今日突然出现,大丽摸了摸狂跳不已的眼皮,看向面前的女孩子,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可是秀女进宫有了什么变故?我家仙芝没有进宫?”
女孩子摇了摇头,没打算也不屑骗她。
“没有,一切如常,杨仙芝进了宫。”
进宫了啊!大丽提到半空中的心落了地,松了口气,喃喃,自言自语:“那就好!仙芝是他的骨肉,他怎么可能不费心?”
看着松了口气的大丽,姜韶颜开口又道:“在进宫前,杨仙芝美若天仙、独占百花魁首的名字便已传遍了长安城。”
这话一出,面色苍白,手脚俱拴着锁链的大丽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即便此时已是阶下之囚,可她眼里的满足和得意却是多的快要溢出来了。
“我就知道!”大丽丝毫不在意拴住自己手脚的锁链,笑的得意又骄傲,“我们仙芝是最美的。她那么美,待进了宫,见了陛下,陛下定会喜欢的!”她道,“那赵家大郎再如何一本正经的模样,到底是个男人,怎会不喜欢美人?”
姜韶颜看着得意不已的大丽,神情平静:“你觉得美就够了么?”
“不是么?”忍不住捂唇而笑的大丽“咯咯”笑了出来,“那个江小姐不也是因为一张脸长的好看才人人都爱她的么?我的仙芝那么美,入了宫定然独占皇恩。”
提到“美”就三口不离江小姐,姜韶颜静静的看着开心不已,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的大丽,忽道:“她都死了这么久了,你倒还这般惦记她!”
正开心笑着的大丽喉咙彷佛顺便被人一扼,瞬间失语。
不等大丽开口,姜韶颜便再次出声了:“如此……我便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日光自女孩子身后逆光而来,让女孩子浑身彷佛蒙着一层朦朦的光泽。大丽突地恍忽了一下,从面前这胖的有些滑稽可笑的女孩子身上彷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此时正朝她看来,抿了抿唇,开口道:“杨小姐美若天仙,外头都在传,说其风华堪比当年那位令暴君失了心智的江小姐呢!”
一声尖叫自屋中传来。
听着屋中惊呼“不”的尖叫声传来,季崇言神情平静。
作为当年之事的过来人,大丽可远比他们这些后来人更清楚那位暴君“失了心智”的真相。
一阵歇斯底里的惊呼声自屋中传来。
“什么人把我的仙芝比作了江小姐?”
“我的仙芝怎么会是那个倒霉的江小姐?”
女孩子的声音夹杂在一片歇斯底里的惊呼声中有种莫名的平静。
“江小姐红颜祸水,是狐狸精转世,蛊惑君王成为暴君。世人都这么说,你先时也是这么说的!”
往日里即便沦为阶下之囚依旧咬紧牙关不肯松口的大丽没了素日里的冷静,尖叫道:“那暴君六岁时便晓得让护卫压制住身边的宫人,拿匕首捅杀身边人了,他天生便是暴君,同旁人何干?”
“哦。”女孩子的声音平缓不见波澜,轻应了一声开口道,“那你放心,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