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能解释的通的猜测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这个身体还是姜四小姐的。
既然是姜四小姐,那为什么同先前那个截然不同了呢?季崇言很快想到了一个猜测:双魂症。
这种双魂症对寻常人而言或许有些陌生,不过他因着这些年同大理寺的人交好,是以对双魂症这种症状也有所耳闻,姜四小姐的情况若是用双魂症来解释似乎就能解释的通了。
原先那个喜欢作诗弄词却天真的才女姜四小姐因着先前季崇欢那件事已经没了,他听闻姜四小姐在去岁被驱逐出京时曾经寻死过。据他在大理寺看到过的桉子,那些双魂症的人某些弱一些的“魂魄”便会因着巨变,譬如坠崖、自尽而死去一魂。
姜四小姐的表现真真完美应和了这个解释。
那个喜欢作诗弄词的天真姜四小姐死了,剩下的这个姜四小姐便是他喜欢的“心性过人、性格坚毅”的这个。
这个解释直到回长安前还能解释的通,他也是一直这般认为的。
可……自回到长安之后,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虽是性情与前头那个文弱才女截然不同,可两魂共用的一具身体,那姜府门前爹爹、父亲的称呼还能解释的通,因为她不习惯。可对京城巷道如斯了解,必是要时常在京城走动才能做到的。
姜四小姐这具身体听闻因为身形异于常人的自卑鲜少出门,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对京城巷道这般了解?若是夜间偷偷出门……季崇言不觉得一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一个人会夜间偷偷出门,且还会走小道。便是姜四小姐当真艺高人胆大的走了,她的身形也势必会被人看到。
这些问题只稍稍一想便知晓是互相矛盾,说不通的。
姜韶颜看了眼若有所思的季崇言没有吭声:多说多错,她知晓季崇言的意思,季崇言不是香梨那等心大的,自己的所作所为必会引起他的怀疑。
可她若是当真要循着原主“鲜少出门”“天真不知世事”的原则来做好原主,她要做的很多事做起来都未免太过束手束脚了。
双魂症这个解释可以解释大部分的情况,对于仍会叫季崇言怀疑的细处她并不准备解释,实在不行还能用夜间出门来搪塞,他会怀疑,却不会有什么具体的证据。
姜韶颜也不介意他的怀疑,她接下来要做的大部分事情应当也不会与他有多少交集了。
得到女孩子夜间偷熘出门的解释真真一点也不意外,季崇言没有再多问,只是驱着马车去了芙蓉园门口的空地之上。
今日淮山郡王办宴,来往皆非富即贵。眼下又已宴至中途,客人也好,来找茬的工部大人也罢都已经来了,按说不会再来什么人了。
在芙蓉园门口站着以防应对突如其来贵客的郡王府管事远远看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向这边驶来,当即拧着眉带着两个人走到了路中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今儿芙蓉园被淮山郡王包了,这往头的路上马车都停满了,没地方停了,你们寻别的地方……”
话未说完,刻意压低的斗笠被人抬起,一张美如画中人的脸骤然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这张脸真可说是过目难忘了……郡王府管事当即变了脸色,认出了来人:“季世子!”说罢忙道,“小的这就去禀报郡王!”
“是我!”季崇言点了点头,带着那顶与他通身气质全然不符的斗笠开口说道,“禀报就不用了,我来只想寻个人。”
郡王府管事闻言当即“哦”了一声,一脸恭敬的凑过来问道:“世子想寻什么人?”
“东平伯姜兆,”季崇言说道,“他在工部衙门做事,今日工部衙门不少大人听闻过来芙蓉园这边了,你进去找到东平伯姜兆说一声,就说姜四小姐有急事在外面等他!”
他说话时身后马车的车帘微动,郡王府管事虽是知晓管住自己眼睛的,可到底心里忍不住好奇。
季世子身后的马车里应当有人,也不知道什么人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叫这位金尊玉贵的天子亲外甥亲自驱使马车做起了“车夫”。
眼下一听“姜四小姐”,郡王府管事忍不住费解:唔,姜四小姐是什么人?同东平伯姜兆有什么关系?这京城里头姓姜的权贵里最大的就是东平伯了,可莫说姜四小姐了,就是东平伯他爹也没那么大面子吧!
只是心中虽说好奇,郡王府管事还是应声而去了。
东平伯姜兆就在宴中同几个工部衙门的大人压住几个客人问话,管事走了过去,原本以为还要解释一番,若是东平伯不愿意,他少不得要说出季世子的名字来提醒东平伯什么的……
可这些想象中的事情都未出现,一听“姜四小姐”的名字,东平伯又惊又喜:“我家阿颜回来了?她回来怎的也不同我这做爹爹说一声?”
郡王府管事心中“哦”了一声,心道总算知晓这姜四小姐是何许人也了,不是东平伯他爹,相反,东平伯是她爹。
不过不管谁是谁爹,“姜四小姐”这个名号显然很是管用,才一出口那位东平伯都不消他提醒,旋即同身边几个同僚说了一声让人帮忙告了个假,道“他家阿颜”回来了。
对上一脸喜色的东平伯,几个工部衙门的大人似是也觉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