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
顶着一身血腥气撞上才被杨老夫人呵斥了一通退下来的杨家管事,自然少不得挨上两脚。
听罢杨家门房的禀报,杨家管事也有些头疼,却还是随门房去闹事的门前去了,当然,头疼归头疼,前去闹事的门前时杨家管事也没忘记带护卫。
光靠“杨衍”的文招牌,没有家里那些护卫的武招牌撑腰,杨家也不会变成姑苏百姓心中的“土皇帝”,无人敢惹。
眼下,“土皇帝”对上“县太爷”,看热闹的百姓越聚越多。
那厢回去禀报的门房不多时便将管事带过来了,一同带过来的,还有二三十个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护卫。
这番来者不善的样子,当即便有混在人群里的“托”一边使眼色让自己人回县衙叫人,一边惊呼道:“天呐!杨家准备‘以武服人’堵我们的嘴了!”
正准备“以武服人”的杨家护卫原本想要动手的动作顿时一僵,看着不过一会儿的工夫,便聚满了门外空地上的百姓,护卫统领不由拧眉。
人太多了……不可能一下子解决这么多人。况且他们今日若是当真动了手,必然会有人上报朝廷,到时候,在朝中的大人必会引来政敌的弹劾。
解决不了所有人,也堵不住那么多百姓的眼睛和嘴巴,自然只能暂且放下“武斗”,杨家管事冷着脸朝护卫统领做了个手势,让他退到一边,改“文斗”了。
“你们是裕水村的吧!这是何意?”杨家管事板着脸,神情冷漠的指了指被他们举起来的幡旗,说道,“什么叫我们害人?”
裕水村的村长当即吓的腿肚子打了个哆嗦,对着这位素日里高高在上的“贵人”有些本能的害怕。
便在此时听得身后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道:“村长,怕什么?杨家难道还能在姑苏一手遮天不成?说啊!我们都在呢!”
一席话说的斗志昂扬,春妈妈看着那个脚踩官靴的“看热闹百姓”,他一脸激动的样子看的人纷纷侧目。
这一声下去,也有几个被他这话激起了几分血性的百姓跟着嚷嚷“我们都在呢”,只是到底人数不多。
对杨家多年在姑苏树立起的威望,大家都有种本能的畏惧。
不过于正在腿肚子打哆嗦的村长而言,这寥寥数语已经足够让原本有些退缩的村长站出来了。
“我李家兄弟是为了救你杨家的老仆而死的,他们这一死,留下的一双父母,八个孩子该怎么办?”村长手一伸,指向那厢瑟缩哀恸的几个身披重孝的孩童,道,“你说李家兄弟这一走,这些孩子谁来养?”
他道什么事,原来是过来讹人的。杨家管事见状不由冷笑:这等刁民他见的多的是了,实在不足为据。
是以闻言当即喝道:“我杨家悬赏千两让人下河救人可逼迫你李家兄弟了?自己既水性不好,本事不到家下什么河?添什么乱?”
说李家兄弟水性不好?本事不到家?这裕水村的人可不肯认的!是以闻言村长本能回道:“胡说八道!李家兄弟的水性是出了名的好,你等出去打听打听,李家兄弟水性好的事哪个不知晓?若不是为了找你杨家的老仆,李大李二在河里泡了四五日腿脚抽了筋,又何至于出事?”
对于村长的回话,杨家管事不以为然:“哪个让他们在河里泡那么久的?若不是太过贪图钱财,不顾及自身又怎会出事?”
对付李家兄弟这等事,杨家管事信手拈来:“我杨家是悬了赏,是悬赏能者来做这件事,他们自己本事不到家,为了钱不管不顾,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于我杨家无关。”说到这里,对上面前神情各异的百姓,杨家管事顿了顿,目光扫过这群身着缟素的百姓,笑容轻蔑而不屑,一开口便是语带双关:“贪婪要不得啊!”
李家兄弟为了一千两赏银丢了性命是贪婪,这群人为了银钱想要上门讹上杨家同样也是贪婪。
春妈妈听着杨家管事的话一时语塞: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杨家的管事的,这杨家管事果真不是好惹的。一席话让丢了性命的李家兄弟死了还要背负“贪婪”的声名,还借此堵了这些村民的嘴。
如此……就不知道这裕水村的村民要如何应对了。
身着缟素的裕水村村民听到这一席话脸色顿时青白交加了起来,李家兄弟两的媳妇更是傻了眼,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位“贵人”。
春妈妈饶有兴致的看着众人:这群人脸上的表情有诧异,错愕和不解,却独独没有惊惶,想来那位庄大人对此早有预料。
一切如春妈妈所料的那样,阴阳怪气的给李家兄弟套上“贪婪”之名的杨家管事方才把话说完,那裕水村的村长便定了定神,开口怒道:“胡说八道!”
到底只是个素日里耕种的庄稼汉,“演戏”这种事,裕水村的村长着实不大擅长,一句“胡说八道”还顿了顿,颇有些不连贯。春妈妈用挑剔的眼光评判着裕水村村长的表演。
不过这只是春妈妈这等个中老手的眼光,于普通人而言,这一声“胡说八道”实在充满了愤怒。
活脱脱一个被欺负狠了的老实人模样。
“我裕水村的李家兄弟根本不是为了你们那一千两的赏银下河寻的人!”村长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