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等到现在,特意在小年晚上说?
小年……似乎与平日里也没什么不同,也就是吃的丰盛些罢了。可肚子就这么一个,也只能装下这么多东西,多了也撑得慌。
压下心底想要同崇言谈论大牢里关着的那些人的冲动,林彦想了想,说起了私事:“我与阿苏认识两年了……”
季崇言抬眼看向他。
林彦口中的“阿苏”就是那个在长安街头开了间小酒馆的老板娘,闺名“紫苏”,一味中草药的名字。这也不奇怪,那个闺名紫苏的酒馆老板娘家族未获罪前本就是世代行医的,后来获了罪,家中男子流放死在了流放途中,女子则充入掖庭。
五六岁入掖庭从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变成了宫奴,呆了整整十年,待过了及笄的年纪才被放出了宫。
而后便是用宫中十年的积蓄在长安街头盘了个铺子,用宫中学来的手艺在街头扎根,从小小的一间铺子做起,今年年初那个女子已经将一旁的铺子也租赁下来了。
酒馆生意做得不错,很是红火。
他陪林彦去过那酒馆几次,林彦要了酒,他要了两盘干果点心,陪林彦坐在角落里看那个官家小姐出身的女子老在市井间游刃有余,有勇有谋,温和却不软弱。
这样的女子,平心而论,单看其人,确实值得林彦喜欢。
那个女子当然很好,不然林彦也不会这般喜欢。只是再好,在林彦族中长辈看来也是不好的。
若是她家族不曾获罪,还是那个官家小姐,两人自是般配的。再加上林彦本人又非那等没有能力全靠祖上庇荫的纨绔,大理寺少卿还不至于连自家一家老小都养不起,他要娶妻,只要不是身份太过悬殊,林家人自是肯妥协的。
可眼下,一个“罪奴出身”是林家人始终不肯接受的。
“我其实找过阿苏,我不必拿族中给予的月银,我可以自己养得起这个家,阿苏也非那等人,她自己可以养活自己。”林彦叹了口气,幽幽道,“可阿苏道她是‘罪奴出身’,我若是娶了她,往后仕途必会被人因此大作文章。她不想看我抱负折戟,因她而受累。”
季崇言瞥了眼喝醉了酒多说了两句的林彦,淡淡开口道:“你早知她是‘罪奴出身’,既要娶了她,便要想到这一点。不过你若是不介意,自也不要紧。”
“我当然不介意。”林彦叹道,“可她介意,阿苏极重自尊,不想拖累我。”
“我其实想过替阿苏解决‘罪奴出身’的问题,是以去查过阿苏家中被牵连到的案子,却是前朝旧事了。她家世代行医,也是贩卖药草的大药商。我翻了下案子,人证物证俱在,有人用了那药酿出了大祸,被查出来之后,主犯几个被赐了死。她彼时年岁还小,入了掖庭做了宫奴。”
这种人证物证俱在的案子,至少翻了翻案子卷宗,林彦没发现什么问题。
“罪奴出身”这四个字似乎难以翻转了。
“阿苏也早认了罪奴出身的身份,让我莫用再查了。”
前朝旧事本就难查,再加上事主自己也认了,林彦便收手了。
眼下,他同那个叫阿苏的女子便这么相处着,彼此皆心知对方对自己的喜欢,可……离真正在一起似乎还挺远的。
季崇言闻言沉默了片刻,半晌之后,忽地开口道:“在山上的时候,我同姜四小姐说了。”
说……说了?还在唉声叹气的林彦听的一怔,待到反应过来顿时激动了起来:“崇言,你是说你同姜四小姐表述真心了?”
虽说他与阿苏距离在一起还挺远的,可这一点也不影响他关心崇言的事啊!
崇言同姜四小姐可没有似他们这么远的距离。
崇言虽出身高了点,可族中长辈安国公二老一贯是讲道理的,只要他喜欢,坚持一番,长辈必然不会反对。
至于那厢的姜四小姐,也没有阿苏那么坎坷的身世,是东平伯的嫡女,也算权贵之后。
从出身上看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大的阻力。
只要他二人互相喜欢,想来没有什么问题。
“姜四小姐怎么说?”林彦问季崇言,“她可答应了?”
季崇言闻言却是瞥了他一眼,道:“还来不及回答便晕过去了。”
林彦:“……”
这回答可当真是……崇言怕是这个年都过不好了。
不过就这般任女孩子不答一声便晕过去可不是季崇言的行事风格,是以顿了顿,季崇言便道:“待到除夕我准备回宝陵看看柴嬷嬷。”
林彦:“……”他想看的不止柴嬷嬷吧!
除夕要回宝陵,那晏城这里的事情便先要了了。
“方家那里可有什么动静?”季崇言说着,提醒林彦,“方三小姐好些时日没有出门了,你替方大小姐找些事情来做,好让方三小姐能出门散个心什么的。”
方家那个秘密,他想知道。
“你可听明白了?”看着还是一脸不服管教状的方知秀,方知瑶蹙了蹙眉,道,“周方不会出事,三妹你别闹了!”
方知秀却是垂眸沉默了片刻之后,忽道:“按着你们的计划,周方极有可能会被送上京。这件事……也不知多久才能终了,我和周方在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