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胆子实在太大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动手,指不定接下来连觉都没的睡了。
瑞元观正观之内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自瑞元观老观主说罢他的计划,整座瑞元观便安静了下来。
不是对老观主的计划心悦诚服,毕竟不少道士的脸上仍有不屑之色,只是不屑归不屑,却终究没有开口。
因为……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众道士各怀心思,彼此之间也知晓对方各怀心思……这种心思各异的氛围总让人有些不适。
若非……若非那个秘密,他们这些本就不是一路的人也不会纠集于此。
盘旋在王卢身边的毒蛇“嘶嘶”的吐着信子,警惕而不怀好意的看向一众道士。离他最近的身背大刀的道士面上堆满了冷笑。
瞥了眼身旁“嘶嘶”吐信子的毒蛇,王卢没有吭声,他自己养的毒玩意儿自己在场时一般而言是不会胡乱攻击人的,更何况在场这些人又不是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百姓,用他操心?
这般想着,他闭眼假寐了起来:昨儿想了一晚上的那治头发的骡马市胡大夫,没睡好。真真有些困了,这些道士今晚怕是不回自家道观了,要留在这里了,真是麻烦!
天色半昏半暗,不知是不是困极了,王卢耷拉的脑袋愈发低了下去,这反应……看的身后的王五有些意外:王卢师兄这是怎么了?有那么困的吗?不过虽是意外,却也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自家道观,师兄打个瞌睡怎么了?
一旁“嘶嘶”吐信子的毒蛇却在此时突地回过头来,那双豆大的眼睛赤红着,看起来莫名的有些凶狠。王五见了本能的向后仰了仰,把自己养的毒蟾蜍往前推了推。
物肖主人这句话于他们这些养毒物的来说当真是有几分道理的,他养的毒蟾蜍毒性倒是平平,此时被它往前一推,对上那条“嘶嘶”吐信子的毒蛇却是只在原地“呱呱”乱叫,就是不肯往前,想也知道是知晓那条毒蛇不好糊弄,表现的害怕又鸡贼的很。
而这条毒蛇……王卢师兄养的毒蛇其实性子也似极了王卢师兄,又毒又凶,看起来阴恻恻的,吓人的紧。
同那毒蛇对视了一瞬,王五再次向后仰去:王卢师兄是人,就算又毒又凶,可对自己人还是照顾的,可这条毒蛇……到底不是人,兽性难除,哪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所幸那赤着双目的毒蛇只是吐了吐信子,扭了片刻之后,似是有些不舒服也只似是在舒展身体一般再次回头,对上了那身背大刀的道士。
不是对上自己就好,王五松了口气,正欲抬手召回自己的毒蟾蜍时,听的外头一阵窸窸窣窣的树影摇动声突然在此时响了起来。
他不觉有什么问题:山间风大,树影摇动有什么奇怪的?
变故却在此时陡然发生,眼前只捕捉到一阵残影,不待众人有所反应,那条赤着双目的毒蛇已然一口咬上了对面身背大刀的道士的颈间。
那身背大刀的道士甚至都来不及取下身后的大刀,脸色便由正常转为灰败,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等情况……常年与毒物为伍的瑞元观道士自是最清楚不过了,坐在蒲团上的老观主脸色陡变,张了张嘴,还来不及出声,观内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便响了起来。
一众旁观的道士惊的立时跳了出来,口中惊道:“瑞元观的,你们……”
那身背大刀的道士同门待到反应过来连忙挥舞着背后的大刀赶了过来,抬手便对着那毒蛇斩了过去。
一刀下去,毒蛇分裂成两截,两截依旧在各自不断跳动着,仿佛“余心不死”。
观内惊呼奔走声一片杂乱,王五慌乱之下也是本能的跳了起来,同他那只鸡贼的毒蟾蜍躲到了一边。
悟性最好的王卢师兄的毒蛇这毒性自是非比寻常,他若被咬一口,哪怕及时服下解毒丸恐怕就算不死也要半残了。
更遑论这些个不是他们观里,身体不适毒性的道士了。
要知道,这些素日里不接触毒物的道士可是远没有他们那般适毒的。虽说王五养毒物的悟性平平,可眼力见也是有的,那背大刀的一看那脸色便知道不行了,便是服食了解毒丸也是白搭。
只是这种话其余观里的道士们不知道。那身背大刀的道士同门惊慌之下,连忙上前问老观主要解药。
老观主蹙了蹙眉,虽是给了解毒丸,却还是摇头道:“不成了,咬在颈间心脉之上,神仙难医!”
这话听的大刀道士的同门立时火冒三丈,指着老观主的鼻子恨恨的骂了两句“阴邪小人”便慌慌张张的跑到大刀道士的身边将解毒丸往他嘴里塞去。
可那大刀道士面上已是一片死气,连吞咽都吞咽不下去了。待到强行掰着大刀道士的口鼻将解毒丸塞入他口中时,人已经不行了。
没有脉息了!大刀道士的同门只觉胸口一滞。
“师兄!”
旁观的几个道士互相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一阵凝重之色,顿了片刻,眼见那“余心不死”的毒蛇已经死透了,才抬脚走到大刀道士身边神情复杂的看着前一刻还能背动及身大刀的道士,开口:“洪武道长他……”
“师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