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往后自己风餐露宿还能做了“狮子头”与自己吃,惠觉禅师只觉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忙催促姜韶颜快说。
姜韶颜这才道:“此菜除了肥瘦占比之争之外,其实切更讲究。需剔除筋落,切成碎丁,禅师且记着切要多,斩的要少,切的碎丁块太大或者干脆剁成肉泥都是不成的。”
切好之后便是徐珂在《清稗类钞》中所言的“和以蛋白,使易凝固。”。
“没有蛋白用芡粉也是可以的。”姜韶颜不忘加以修改。
以眼前这位禅师惯常风餐露宿的习性,这食材有缺怕是常事,自然是有什么用什么,就如同他给的药方一样,用更易得也更便宜的药来替代也可。
“若是有虾粉、蟹粉也可加入其中,如此便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狮子头了。”
姜韶颜本人最喜欢淮扬菜狮子头的做法,也因此特意同惠觉禅师说了一说:“将狮子头放入瓦罐,加水、盐,其上遮以菜叶,文火慢煮半个时辰以上,捞起入盏中,以清鸡汤浇汁,味道极其鲜美。”
惠觉禅师听的不住点头,还问姜韶颜要了清蒸、红烧和油炸的做法,将做法牢牢记下之后,眼见天色已晚才起身告辞。
姜韶颜同静慈师太将惠觉禅师送到了光明庵外,眼看着惠觉禅师提着一根行路杖,头也不回大步离开,姜韶颜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馋师这背影倒是颇有几分月夜独行之感了。”
静慈师太没有出声,送惠觉禅师离开的过程中,静慈师太就未曾说过一句挽留之话,大抵是太熟悉了,知晓不必行那套虚礼了吧!毕竟,游行天下的惠觉禅师估摸着也不会特意为故友的一句“虚礼”而停留。
姜韶颜正这般想着,静慈师太忽回头对姜韶颜道:“姜四小姐,你瞧着吧!这老东西多半还要回来吃上一口你亲手做的狮子头再走的!”说罢不等姜韶颜回话,便开口指向停在那方姜韶颜的马车同马车旁的小午道:“姜四小姐,天色已晚,快些回去吧!”
说完便转身回庵,关上了庵门。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姜韶颜看的失笑:老太太倒还是那般果断!笑罢,便带着香梨往马车走去。
是该回去了,清明不夜行啊!
除了惠觉禅师这等不惧鬼神的出家人之外,这等时候还在外走夜路的怕是不多的,在官道上纵马而行的季崇言一行人也是这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
马车里柴嬷嬷响了一路的鼾声停了下来,季崇言做了个手势,示意队伍暂且停下。
林彦叹了口气,抬头望天:柴嬷嬷这作息还真是……清明白日休息,不夜行的清明夜倒是醒了,若是换了某些胆小做了亏心事的,非得害怕不可。
正想着,季崇言已经翻身下马走到柴嬷嬷所在的马车前了,他顿了顿,伸手掀开了车帘。
柴嬷嬷举着一只缝好的香包递了过来,欢喜道:“小郎君,你带回来的并蒂雪莲是要送给谁呢?嬷嬷帮你缝了香包,这般宝贝的东西,好叫你放香包里给人家姑娘送去,莫丢了!”
第三十一章 试探旧事
递过来的香包上绣着一支精巧的并蒂莲,不过观其色泽与莲心的样子,应当不是寻常的莲花,或许就是所谓的并蒂雪莲吧!
季崇言盯着香包看了片刻,伸手接过,道了声:“多谢嬷嬷。”
“有什么可谢的?除了嬷嬷还有谁能帮你做这个?”柴嬷嬷笑眯眯的拉着季崇言的手,高兴道,“你先前说那位大小姐怕是不喜欢你,有了这个,我们小郎君又生的如此俊俏的模样,那位大小姐定然会喜欢你的。”
林彦在一旁听的尴尬不已:虽然知晓斯人已逝,柴嬷嬷多半又把季崇言当成那位已故的赵小将军了。可柴嬷嬷就这般三言两语“透露”了赵小将军的私事,还是叫人不知是该听还是不该听。
不过话说回来,那位赵小将军既是生的崇言这个模样,在前朝又是如此声名赫赫的少年将星,怕是喜欢他的女子排着队数都数不过来吧!可说来也奇怪,除了今日柴嬷嬷“送香包”这一出,此前倒是还不曾听说过那位赵小将军有什么红颜知己,就连他那大嘴巴好管闲事的上峰纪大人似乎也从未提过此事。
季崇言接了香包放回胸前的暗袋里,笑了起来,眼角那枚张扬的红痣也随着他的笑顿时柔和了下来。
他柔声道:“嬷嬷,我先时见了那位大小姐,她同我置气了,道我上回见她时将她的簪子弄丢了,嬷嬷可还记得我将她的簪子丢去哪里了?”
方才还只觉尴尬的林彦闻言忍不住看了眼季崇言。
往日里仿若神兵出鞘一般霸道的季崇言此时眉目柔和,语气温软,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可作为至交好友的林彦却意识到此时看着柔和的季崇言才是真正的“神兵出鞘”了。
虽是容貌相似,可与那位在外声名赫赫,击退百万敌军,其骨子里据传是个温和善良的赵小将军相比,崇言才是真正的内外皆是一柄神兵,锋利无比,不论内外。
他此番要求一个真相,哪怕是面对柴嬷嬷,也丝毫不介意使些手段。就如同他此时扮作赵小将军,想在柴嬷嬷时有时无、无人可控的记忆里找一些当年旧事一般。
“簪子啊,”听他提到簪子,柴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