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赛的女子大都是小姐、贵妇,也有养马的女人,除了常年与马匹打交道的人,她们骑得不慢,但也绝不快,像是生怕伤到自己似的。若是自练习练也就罢了,但一与男子组对比,就有过于明显的敷衍。
甚至有更过分的,与其说她们是在赛马,不如说她们是在散步,但凡有人的马跑得快一些,便有人在后边呼唤。
“等等我,别急呀。”
一听这话,前面那人果真慢了下来,最后竟是同时慢跑到终点。
男子组赛马时,男人们得意洋洋的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力量、勇武还有财力。但等到女子组赛马,选手们羞于展示,场外的人仿佛都成了判官,他们甚至去挑剔谁家小姐、夫人的容貌、身材如何,完全忘记了这是在赛马。
“这些人!”秦眠气得几乎要摔东西。
秦司摇摇头,道:“姐姐,今年是女子第一次参赛,她们已经很努力了,姐姐不必如此生气。即使你输了,也不懂担心赌约。”
秦眠冷笑一声,道:“别急,比赛还没结束呢,你说这话也太早了。”
即使女子组赛马拖拖拉拉,还是有许多人喜欢看。毕竟来参赛的人,大都是男人,他才不关心赛马本身,他们关心的是女人。
但凡有女人的地方,都能令他们心头颤动,丧失理智。
不过也许他们本来就没有理智这种东西。
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一组,果不其然又是五位女子。
苏辞疑道:“那不是容樱么?”
桃楚道:“怎么了?”
苏辞皱眉道:“她也参加比赛了?”
苏辞还记得容樱因节食瘦身而晕倒的事,骑马是消耗体力的运动,何况是赛马?容樱看起来弱不禁风,别被赛马伤到才好,怎么还要去参加赛马?
不出所料,赛马才跑了一圈,场上便出现了状况——
“她是不是快要掉下来了?”
“没事吧?”
“那是容家姑娘吧?”
“有人能让马停下来吗?”
赛场上,容樱骑着赛马在最外面的赛道上,一开始还没有人看得出异样,但等到时,便有人发觉了不对,这容家小姐怎么晃来晃去,随时要摔倒的样子?
“阿樱!”
“容姑娘!”
观众席上已经有人着急地喊了起来,那粉色的影子几乎要从马上摔下来了,晃来晃去,到底最后也没摔下来,让人提心吊胆地跑到了终点。
不管是平民,还是判官席的人,都议论纷纷,他们交头接耳,搞不明白为何这么娇弱的女人要来赛马。
桃楚道:“你看你,乌鸦嘴了吧?”
苏辞道:“容姑娘没事吧?我还以为她要摔了。”
桃楚:“没摔呢。”
秦眠蹭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就她那样还赛马!脸都要被她丢光了!”
“哎,眠儿!”
“小姐!”
秦眠谁的话也不听,气冲冲就下了城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去打架。
秦太守看见叫不住女儿,连忙眼神示意仆人跟上她,别让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才好。又赶忙跟许春武道歉:“殿下恕罪,我这女儿被宠坏了,就喜欢发脾气,实在不像样子,可怜她幼年丧母,我便对她百依百顺,等之后我一定会好好训斥她。”
许春武道:“这不是很好么?”
秦太守一愣,道:“殿下说什么?”
许春武笑道:“这样生气勃勃,刚才那是谁家的姑娘,既然身体不适,也不该勉强参加比赛。”
秦太守叹口气,道:“那是庾吏容言的女儿容樱,别看小女那么生气,其实小女和她一向要好。”
许春武道:“你派人去看看,若是有身体不适者,不用勉强参赛。”
秦太守道:“是。”
苏辞诧异地道:“秦姑娘和容姑娘是朋友?”
秦司道:“是,她们走得近,易夫人也是她们的朋友。”
桃楚道:“秦眠对待朋友的方式与一般人不同呢。”
秦司道:“姐姐的脾气不大好,对待朋友也是严厉。”
桃楚笑了笑,没有说话。
苏辞低声道:“桃楚,我们也去看看容姑娘的情况。”
桃楚道:“怎么?”
苏辞道:“你不是……反正,去看看容姑娘,万一她真有什么,你一定有办法。”
桃楚道:“容樱没事。”
苏辞道:“你怎么知道没事?别坐着了,赶紧去看看。”
桃楚丢下磕了一半的瓜子,很不情愿的被苏辞拉下了楼。
————
“阿樱,你感觉如何?”
“都叫你不要参赛了,多危险哪?”
“赛马果然不适合我们,这么激烈的运动有什么好的?为何你非要参加呢?”
“其实我也不想参加的,要不是……”
容樱被小姐们簇拥在中间,小姐们七嘴八舌地安慰她,表达着对容樱的关心,又诉说着对赛马的害怕。
秦眠到了休息室,看到的便是这幅情景。她脚步慢了下来,冷冷一笑,道:“既然不想参赛,直接退出就是了,何必在这里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