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火之说,古早有之。
每个人身上,天生有着三盏阳火,分别在头顶和双肩。
老人们常说,走夜路的时候,如果听见身后有人喊自己名字,千万别回头。
因为你一旦回头,就会有小鬼吹灭你肩膀上的阳火,也就是所谓的鬼吹灯。
寻常人,被吹灭一盏阳火,都会身体抱恙,生一场大病。
被吹灭两盏,更是会有性命之忧。
而被吹灭三盏,我还没听过,有人能活下来的。
身为一名活死人,我身上不带阳气,反而阴气极重。
因此,我刚刚拍的那一下,几乎与鬼吹灯没有区别。
火葬场,本就是个阴气极重的地方。
在这工作的人,大多八字硬,阳火旺,否则根本压不住这里的阴气。
缺失一盏魂灯,放在外头,少说能让这名烧尸工身体抱恙个十天半月。
可若是他继续在这里上班的话,让他落下一些久治不愈的顽疾也不是没可能。
我将人皮包好后收起,等那名烧尸工出来,接过他递给我的小半瓶尸油。
看着量,我随口问道:“怎么就这点?”
他嘿嘿一笑,又朝我伸出五根手指:“剩下的,五百。”
“算了。”我看着这些也够用了,就没再掏钱。
反而伸手,在他阳火旺盛的左肩又拍了一下。
“你这人啊,不厚道,早晚得死。”我冷笑着说了句。
他嗤之以鼻:“说得哪个人不会死一样?早死晚死罢了,你别想吓唬我。”
“再说了,挣钱嘛,生意,不寒碜,你不也是吃死人饭的吗?哪来的脸说我?”
我没再搭理他,同刘家人一起离开了火葬场,将骨灰带上山安葬。
等葬礼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了,我回到宾馆,上楼后敲了半天门,不见里头有动静。
我觉得奇怪,便跑去前台询问,查过房间号后,前台告诉我,半小时前,房间已经退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还特意给芷兮留纸条了,她不可能提早自己就把房间给退了。
“能不能看下监控?”我问道。
前台喊来了经理,经理很配合地调出监控。
将时间调转回半个小时前,屏幕上果然出现了芷兮一个人从电梯出来,退房离开的画面。
“先生,画面上您的女朋友确实是一个人退房离开的,是她没通知您吗?”经理看着我,脸上挂着标志性的职业微笑。
我觉得奇怪,又问:“能不能,再往前调一点?”
“调多久呢?”
“十分钟吧。”
之后的几分钟里,我死死盯着电脑屏幕,生怕漏掉一丝一毫的细节。
大概在第五分钟的时候,宾馆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那人穿着件军绿色大衣,下身是一条破旧牛仔裤,将自己包裹得很严实。
他的鞋子很破,漏出脚趾的那种,还带着泥,一步一个泥脚印。
可即便如此,工作人员还是热情地招待,要不怎么说是县城最高档的宾馆,服务态度就是好。
按理说,这种打扮的人,在我们这个不大富裕的县城还是挺常见的,流浪汉嘛,都这样。
若非他那显著的特征,以及他出现的地点,我肯定不会太过在意。
那人留着个锃光瓦亮的秃头,和王虎,一模一样!
“暂停一下。”我问道:“画面能不能放大点?”
经理摇头,说没这个功能。
我只好贴紧屏幕,仔细分辨。
这时,一个小妹说了句:“哦,这个男的啊,我记得,他就是来借厕所的。”
“借厕所?”我回头看向小妹:“他没上楼?”
“没,他就来借了个厕所,十分钟不到吧,就走了。”
我想了下,问道:“他去的哪个厕所?”
“就一楼拐角的那个男厕,怎么了?”
“你亲眼看着他进的厕所?”
“是啊,怎么了?”
小妹看向我的眼神有种看神经病的即视感。
“我去看看。”我起身去了拐角的男厕。
刚走进去,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焦臭味,像是纸张被燃烧后发出的,焦臭味夹杂着各种樟脑丸与屎尿的臭味,有些难以辨认。
我跟个变态一样,拱着鼻子,在厕所里仔细闻了闻,最终,循着味道,来到最里面的隔间,推开门,地上留有两处显眼的泥脚印。
又是一家只做表面功夫的宾馆,但这也帮了我。
我视线扫过,落在了角落的纸篓上。
我拿起纸篓,上下翻找,很快,就在纸篓底下,找到了被烧得还剩半截的黄符。
我用两根手指夹起黄符,恰在此刻,身后的厕所门,被人轻轻推开。
“先生,您在这里……”一名男服务生看到我这个举动,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古怪而精彩。
我倒是淡定,放下纸篓的同时,那半截黄符在他眼前晃了晃,道:“我找这个东西。”
“这是什么?”他问我。
“黄符,一张……引魂符。”我看了眼剩余半截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