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她觉得还不解气。
芷兮又张牙舞爪,上前与我一番打闹。
我实在没这个心情,但看着她脸上逐渐恢复了笑容,倒也值了。
闹腾完,芷兮安静下来,突然问我道:“对了,你怎么又是一个人,你那两个叔叔呢?”
提及此事,我的心情再次变得低落,我把事情跟芷兮简单一说。
她也收敛起玩闹的心思,小声问我:“那你接下来要去哪?”
“回县城,我得先去买一部手机,补个卡,然后和那姓刘的人家商量一下白事的流程。”
“我跟你一起去。”芷兮起身说道。
“你跟去做什么?添乱吗?”我道。
芷兮撒娇说道:“哎呀,我也不至于一点用没有。”
“至少,我还能帮你拿个东西,打打下手之类的。”
“你总不会还想继续把我扔在这里吧?我可不要!”
我一想也是,谁知道王虎到时候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无奈地说道:“早都告诉过你了,给你父母打个电话,金陵离咱们这又不远,坐飞机个把小时就到了,你至于遭这罪吗?”
芷兮摇头晃脑,一副吊儿郎当,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
当天中午,我俩回到县城,在街边的沙县简单对付了顿,我去买了部新手机,补了张卡,联系上了那户姓刘的人家。
要到了刘家人的住址,我赶了过去,快到地方的时候,隔着老远,我就看到一个巨大充气拱门,拱门两侧还贴有悼念死者用的对联。
走进去,我们穿过一条小巷子,来到刘家人门口。
此刻,这里正围着一群看热闹的街坊。
我对此不感兴趣,拉着芷兮就要挤进去。
芷兮却拽住我,一脸的兴奋。
“先听听嘛,看看啥事。”
不得不说,看热闹真的是每个国人的天性。
我依着她,听了一会,从争吵的内容以及旁人口舌中,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去世的是刘老老爷子,老爷子生前一共育有三个孩子。
大女儿早些年出了国,就再没和家里联系过,算是断绝了关系。
从那之后,赡养老人的活便落在了两个儿子身上。
可偏偏,这俩儿子一个比一个没出息。
和我联系的是家中老三,名叫刘子民,是当地某处化工厂的夜班保安。
老二名叫刘子栋,情况比老三稍好点,在外地有着自己的生意。
但这两年生意并不景气,裤衩子都赔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这次两人吵架,倒不是因为老人的死,更多的,是为了生前老人的赡养问题。
由于老大早些年搬到国外,和家里断绝了关系,老二刘子栋又住在外地,老人一直是老三刘子民带在身边。
前些年,刘子栋生意还算景气的时候,每个月都会给刘子民打老人的生活费,虽然不多,但也够用了。
但这两年,刘子栋生意黄了,钱也打不出来,刘子民一个夜班保安赚的本就不多,除了自己一家四口外,还得赡养重病在床的老爹,有些入不敷出。
因此,这两年时间,刘子民有事没事就打电话和刘子栋吵,让对方拿钱,刘子栋就赖着,甚至过年都不愿意回来。
直到昨晚,刘子栋接到了刘子民的电话,听说老爹没了,吓得赶紧从外地赶了回来。
在刘子栋看来,老爹的死,肯定是刘子民一手促成的,是刘子民不想再继续赡养这个‘累赘’才耍手段把老爹给弄死了。
而刘子民则觉得,自己赡养了老爹这么多年,任劳任怨的,这次老爹的死,是他疏忽不假,但也不能把责任全都扣在他头上。
并质问刘子栋为何两年都不回家,是不是和大姐一样,打算和这个家断绝关系了。
两个人,两户家庭,那叫一个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谁也不让着谁。
这种家庭伦理戏我这些年跟着李叔见了不少,早就习以为常,反倒是芷兮这个有钱人家的千金,看得是津津有味的。
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我拉着她走入了院中。
刘子民瘦瘦高高的,皮肤很黑很粗糙,他见我走进来,先是好奇地问我是谁,在我自报家门后,刘子民脸上当即露出笑容来。
反观一旁的刘子栋,则是不屑地皱起眉头。
他的长相与刘子民相识,但身材却是大了一圈,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
“端公?就这年纪?怕是毛都没长齐吧?”刘子栋指着我说话毫不客气。
说完,他还冲着边上的芷兮问道:“还有这丫头,干啥的?别告诉我这是个神婆啊!”
不等芷兮开口,我就将其拽到身后,说道:“这是我徒弟。”
“哟,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也能收徒弟了,有意思。”
刘子栋朝我走来,他腋下夹着个公文包,一副土大款的架势。
“我问你,你一趟白事做下来,打算收多少?”
我伸出两根手指:“两千,之前说好的。”
“卧槽!两千?真踏马贵!一千成不?”他嬉皮笑脸地说着。
没等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