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一步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芷兮还躺在床上。
“走啊!”我催促道。
芷兮面露难色:“你先出去,我还没穿衣服呢。”
我瞥了眼地上的衣服,走过去捡起给她,而后先一步出了石窟。
老者见我一个人出来,问我姑娘人呢,我说在里头换衣服呢。
老者表示理解,这时,他又剧烈咳嗽了几声。
听着这阵咳嗽,我也是终于想起眼前的老者是谁了。
我试探着问道:“老爷爷,您认识李叔?”
老者瞥了我一眼道:“怎么?我很老吗?”
我忙摆手,一脸讪讪:“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者背负双手,叹了口气道:“说起来,我比李江水还小上两岁。”
“你喊他叔,喊我爷爷,这不是乱了辈分吗?”
“那,您跟李叔的关系……”
“我是他师弟。”老者说道。
“你喊我师叔就行。”
我从没听李叔提过我还有个师叔这件事。
甚至,李叔从未让他喊过他师父,更没提过师门一事。
眼下,我内心充满了疑惑,刚要开口询问,便见石窟内,芷兮一脸别扭地走出。
她身着一身大红嫁衣,在这阴森寂寥的坟地山间显得是极其惹眼。
“还有别的衣服吗?我穿这个,很不习惯。”说着,她提了提被拖在地上的红裙。
“没了,你爱穿不穿。”我的回答不咸不淡,甚至有些冰冷。
芷兮撅了撅小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将话咽回到肚子里。
师叔咳嗽两声,说道:“好了,小两口就别拌嘴了,走吧。”
“我们可不是什么小两口。”我与芷兮异口同声。
师叔扫了我俩一眼,淡淡说道:“都拜堂成亲了,还不是小两口?”
“那是黄皮子逼我们,作不得数的。”我辩解道。
“作不作数,你说了不算,得老天爷说了才算!”
说罢,师叔转身朝着山下走去,头也不回地说了句。
“两个命数被捆绑在一起的人,又何必分什么你我。
我与芷兮相互对视,我竟是从她眼中看出了一丝嫌弃。
下山途中,我俩一言不发,有点像怄气的小情侣。
行至半途,忽然间,四周草木沙沙,阴风大作!
我感觉到一股凉意自我脚底蔓延至头顶。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警惕地望向四周。
好浓烈的阴气!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师叔同样觉察到了不对,挥袖,扬手,一纸黄符落于两指之间!
“到我身后去,咳咳……”他低喝一声,将我和芷兮护在身后。
远去,杂草丛生的树林间,一抹黑影,缓缓走出。
黑影手持锁链长钩,腰间挂有拘魂命牌。
一张脸,隐于黑暗中,若隐若现!
“阴差?!”就听师叔惊咦了一声。
“该死!我忘了,你是活死人,天黑不能出门!”
说话间,师叔迈步而上,冲着阴差拱手作揖道。
“差爷,听贫道一句话,咳咳……”
“你是何人?”阴差淡淡道。
“我乃陈贤师叔,今日与差爷相见即是缘分,望差爷高抬贵手,来日,我必……”
“哦,不过是同门余孽罢了!”阴差无情地打断了师叔的话。
旋即,他轻扯长钩,铁器碰撞地面发出当啷的刺耳声响。
“差爷,我……”师叔还想再说什么。
“滚!”阴差一声低喝,毫不留情。
猛烈的阴风拂面而来,吹得师叔脚步踉跄,险些跌倒!
与此同时,阴差抬眸望向了我,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眸子,但却能感觉到那股仿佛来自幽冥阴府的可怕力量,将我笼罩。
“陈贤,你阳寿本于十八年前便已耗尽,却伤天和,背人伦,以旁门左道之法苟活于世!”
“你这欠下的十八年阳寿,来世将以数倍偿还,现在,跟我走一趟吧!”
阴差声若洪钟,迈步而来。
他每走一步,都会带起一阵铁链碰撞的声响。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我的胸口,令我喘不上气!
在我身后,芷兮更是紧拽我的衣角,身体颤抖不止。
师叔试图阻扰,却被阴差抬手间,震飞数米远,摔落在地,吐血昏迷!
看到这一幕,我心彻底凉了!
就连师叔都不是眼前阴差的对手。
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不想死!
但似乎,天注定了!
我今天必死!
无力抵抗,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名阴差走到我面前。
他将铁钩刺向我,我能做的,就只有抬手抵挡。
可肉体凡胎,又怎敌精铁利器!
锋利的铁钩刺破皮肤,带起一道血花,撕裂般的剧痛令我倒地。
“你既已无魂,便由肉身跟随我去一趟阴司,听候发落!”
话落,铁链飞来,将我牢牢捆绑。
挣扎无果,我仰头望向那名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