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院试?”顾思询问。
他发现, 好像他们汉中府的院试时间不是在六月,就是在五七月。
仔细一想,立刻明白了, 五六七月正是天气热的时候, 而他们汉中府和东边的安康府都处于山中盆地之中, 天气最为凉爽,把最热时的院试放在最凉爽的地方, 就很能理解了。
舒家三外公点头,感叹极了,也羡慕极了:“辛未年的进士啊,如今才三十二岁,真是厉害!”
“哇, 这么厉害?”顾思也有些吃惊。
他是庚午年出生,第二年就是辛未年,那这个新学政成为进士的那一年才二十三岁!
那他成为举人时最多二十二, 甚至十九岁十六岁, 这怎么不能让人羡慕啊!
他别说二十二岁时是进士了, 能成为举人就心满意足了!
舒家三外公感慨了一下, 说起了院试的事;“大宗师还没有出书, 等到时候了出了, 要好好的研读他的书。”
大宗师是学政的俗称, 顾思自然点头应下。
他去了学堂的时候, 左惜时就凑了过来:“你知道吗, 大宗师姓夏字尉德。”
“辛未年进士, 浙江人。”顾思接话, 左惜时家里衙门有人, 知道这事很正常。
“你原来知道啊?”左惜时反问, 也不意外,感叹道,“大宗师是第一次当学政,应该不会变着法子出截搭题,这次院试说不定会简单一点。”
顾思可没有这么乐观:“那可说不定,老学政稳重一点,截搭题反而不会太出格。”
学政说不定会想要显示自己水平,变着法子的想要出一个夺人眼球的题,他做以往的院题又不是没遇到过。
霍昌平也凑了过来:“反正录取肯定很严格,到时候要凭真才实学。”
“哪次院试录取不是凭真才实学啊!”左惜时和霍昌平顶了起来。
顾思知道霍昌平的意思,初当学政的人,录取秀才时都比较谨慎,不会要文风出格的那种,以防出了什么错,所以那些想想个奇招来被录取的人是没希望的。
他只好掏出了自己的书,问两人:“你两确定县试能过?府试能过?一定能参加今年的院试?”
两人闻言,望了顾思一眼,停下争执,各回座位了。
左惜时和霍平昌还有学堂里的另外两个今年都要下场,要是过了县府试,就会和顾思一起参加院试。
很快,二月初九,县试时间到了。
这一次,学堂里下场的四人都过了县试,苏贡生很高兴,叫他们努力,好过四月份的府试。
大家免不了要说起孙守来。
“也不知道他县试得了案首没有。”顾思猜测,老师说了,孙守文章有灵性,可没这么夸过他,他积累的多学的又好,应该比自己考的还要好。
“我和惜时都头拔了,他肯定是案首。”霍昌平不担心这个。
“过肯定是过的,但南方文风鼎盛,竞争极为激烈,案首难说的很。”左惜时并不看好。
顾思也担忧,就是他现在也不可能跑去问知府。
没过两天,学政写的书已经运到了汉中府。左惜时早上在学堂里时,兴奋的拿了一本出来给顾思:“看,大宗师的书!”
顾思还没从他三外公那里听说这事,有些意外的接过:“现在就出来了吗?我还以为这书会和大宗师一起来,要等到院试前才能看到。”
“有些商人逐利,会抄了书私自印了卖,后来有些大宗师就干脆到了上任地,在省城里印好,运过来卖。”
顾思意外极了:“敢跟官家抢生意,不想活了?”
顾思也是这两年才认识到古代官府的权利有多大,商人没有地位,知府知县想枷你号就枷你号,不用你犯法,只要他认为你有可能犯法,想警告你时就可以枷你号两天。
这要真赚钱了钱,还不够一次逮的,衙门好进难出,到时候打点的钱都不够赚的。
左惜时一副你不懂了的神态,兴味很足的道:“你以为他们傻啊,会卖很多本?那就是外地人过来逮着几个有钱的使劲宰,赚了就跑。反正有几本以后,穷的人就会借去抄,时间长了有的人多了,买的肯定就少了。”
顾思一想也是,摸着这本一厘米厚的询问他:“那多少钱?”
“薄的一两银子,厚的二两,我这本是厚的。”
顾思有些意外,这价钱算很便宜的了,有的学政出的书,五八两的都有,卖个上千本,几千上万两的银子都到手了。
这还只是其中一项收入,再加上别的收入,做完一任学政几十年都吃穿不愁,是以学政可是个肥的流油的美差。
看来新学政是个实在人啊!
顾思感叹,有些意外的问:“还分薄厚?有什么区别?”他想了一下,问左惜时,“内容是重复的还是不重复?不重复?”
实在人不会弄个薄厚册,里边内容却不一样的事。
“薄书的内容是厚书里边的一部分,应该是给家里不钱财紧张的人用的。”左惜时拿过了书,珍惜的抚摸。
霍昌平这时接话:“府试还没过,你急什么,就这么觉得自己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