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再说下去自己很容易被气死,苏长音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果断停止了话题,将全部心神都专注在卫严的尸体上。
即便是在古代,要杀死一个人也可以花样百出,苏长音不敢大意,仔仔细细的将卫严的尸身检查了一遍,不放过任何一处异样。
卫风立在一旁补充道:“我父亲的尸体自昨日从宫中抬回来,便由敛官清洁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外伤。”
卫风不知道苏长音身份,还以为对方是叶庄的下属,是以说的极为详细。
苏长音闻言,秀长的双眉微拢。
诚如卫风所言,卫严的尸身确实没有外伤或者长期积累毒素遗留的症状,突发急症暴毙的特征十分明显,但问题就在这里——皇宫中戒备森严,宴会上来往朝臣不计其数,为何独独卫严一人出事,难不成真的是他的药丸出了差错?
卫严所患的是肝胃不和之症,宴会上酒肉穿肠必然会身子不适,吃药在所难免,而醉花阁內唯有正五品以上的官员才能进入,对方又是什么身份才能做到让药瓶不翼而飞?
苏长音沉吟片刻,问道:“十日前,太医院为令尊配过一瓶药丸,令尊可曾食用过?身子可有不适?”
“此药父亲一直随身携带,因父亲忙于要务不常在家中,我们也不清楚他是否服用过。”卫风摇了摇头,“不过十日来未曾听到父亲说药丸不对劲。”
没有不对劲,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十日来卫严根本没过药,要么就是服用过,但当时药还是“正常”的药。
第二种可能令苏长音松了口气。
尽管他心里清楚自己开的药方绝无问题,但此事到底牵连甚广,若真追究起来只怕制药的药童都要遭罪……
私心里他一点也不希望常生院中有人与此事纠缠不清。
叶庄原本一直袖手立在一旁,漫不经心的看着苏长音对尸体上下其手,此时见他神色有异,便问道:“怎么了?”
苏长音把自己的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卫丞相在早朝时曾说过,卫大人入暖阁歇息时曾服药,此后无人进出过卫大人歇息的暖阁,便因此断定是药的问题。”苏长音前所未有的冷静,“那问题便来了,倘若期间当真无人进入,那药瓶为何不翼而飞?这本身就是个悖论。”
“你所说的问题,本王也曾想过。”叶庄沉吟道,“据卫丞相口供,那晚是他亲自搀扶卫大人进的暖阁,药也是卫丞相看着吃的,随后卫丞相归宴,特意命太监守着门口,以备卫大人有所需求。可太监后来回忆,卫大人之后便和睡死了,没有召唤过他,期间也无人出入卫大人房内。”
“那太监现在在何处?”
叶庄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苏大人不用忙活了,早在昨日那太监便叫大理寺严刑拷打了一顿,证词倒是一口咬定无人出入,十分清白无辜的样子。”
他说到‘严刑拷打’四个字,唇齿间咬得微紧。
苏长音打了个冷颤,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旁卫风猛然握紧了拳头,双目含着两簇愤然的火焰,语气十分激动:“害死我父亲的,一定是那配药的太医!一定是他勾结太监偷走药瓶!我伯父亲口所言,药瓶不见踪影,足以说明一切!”
苏长音忍不住插嘴:“倘若真是常生院的人,这种做法未免太过明显。”
卫风冷嗤一声:“所以那个卑鄙小人才会设计偷走药瓶,这样既无法证据确凿,又死无对证,可谓其心歹毒。”
苏长音:“……”
卫风此时已经彻底沉浸在自我的情绪中,颤抖着双唇,咬牙切齿道:“只恨我能力不济,无力亲手捉拿真凶,愧对家父泉下亡魂!”
苏长音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摊上你这样的儿子,你爹确实不幸。”
被仇恨蒙蔽双眼,仅凭别人的三言两语而妄下定论,没有明辨是非的判断力,对无关之人咄咄相逼,放任凶手逍遥法外,愚蠢得可笑。
“……”
卫风噎了一下,像是被人骤然掐住脖子,怨愤不甘的神情僵在脸上,显得十分滑稽。
“卫严的尸体并无特别的异常。”
苏长音叹了口气,把白布盖了回去。
叶庄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淡淡说道:“既如此,多留无益,走吧。”
说罢,转身抬腿便要离开。
此处偏厅除了他们之外并无外人,大抵是因为叶庄凶名在外,一听他前来为卫严验尸,不止卫府中的家眷急急避让,就连前来吊唁的亲朋也被请到了正厅,就怕哪个不长眼的和叶庄起了冲突,被这尊煞神拔剑一挥血溅当场。
卫风不知道被刺激到哪根神经,猛地拔腿挡在他们前面,“扑通”一下跪到叶庄跟前,双眼赤红,抬高了声音喊道:“王爷,杀害我爹的凶手一定就是常生院的人,还请王爷明察!!”
叶庄脚步一顿,鱼龙服上水波微荡,衣袂如风。
他微微眯起眼,语调寒如冻霜:“你在教本王做事?”
苏长音心中“咯噔”一下。
坏了!
他急忙上前两步,挡在两人之间,对卫风疾言厉色斥责道:“放肆!王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