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韩局势,高句丽最强,其次新罗,而后百济,而百济又和新罗乃是死仇宿敌,百年间就多有纷争,常起战乱。
百年前新罗的国力一度临驾于百济之上,又逢新罗真兴王明主当朝,军民一心,数载间侵夺百济国土近半,压地百济几有亡国之危。
无奈之下,为求自保,百济北交高句丽,南结倭国,甚至遣了王子入倭国为质,以换的倭国对百济的扶持,也正因如此,百济才慢慢缓过了气,存国至今。
倭国一度国力远胜于三韩,百济也算是倭国藩属,但因为在过去的数十年间,倭国大臣苏我氏一脉掌权(这里的大臣不是臣子的意思,而是官职名称,是倭国最高官职),苏我氏一家子孙数代人连任大臣一职,权倾朝野。
到了苏我入鹿时苏我家甚至已经临驾于皇权至上,一度架空了皇极天皇,也使得倭国内耗,自然就无暇他顾,在半岛的威望也为之大降。
不过在三年前,倭国中大兄皇子于宫中兴兵变,刺杀了苏我入鹿,而后于国中推行大化改新,国力日盛,也开始着眼于恢复倭国在半岛的势力。
这一次对于倭国而言是个绝佳的机会,唐军虽然盛名之外,但倭国却不曾与大唐有过正面冲突,故而不知唐军深浅,而且倭国环海,强于水军,此番以水师为主力,也有和大唐一战的资本。
所以,在百济的求援后,孝德天皇立刻就抓住了这次良机,兴兵援助百济,这也叫金庾信看到了火中取栗的机会,决定放手一搏。
而金庾信也猜地不错,因为地域的缘故,也因为大唐对倭国本就不甚重视的缘故,唐军主帅苏定方到了此时还没有得到倭国援军的消息,还在一心备战泗沘,甚至对熊津江一带的唐军水师还没有进一步的安排。
又是十余日后,新罗数万士卒日夜营建土山,费了许多人力,这座高逾城池的土山也终于如期完工了。
这些日子新罗士卒忙着营建土山,唐军的将士们也没有闲着,就在这短短二十日的时间内,唐军已经接连拿下了百济王畿周边十一座城,并分兵据守,现在的王畿一带除了泗沘城外已经都是唐军所属,唐军已经彻底在百济站稳了脚跟。
土山建成,随之而来的自然就是攻城之事了,兵贵神速,就算唐军的粮草并不吃紧,苏定方也不会在此拖沓。
是日,唐军大军集结,聚于土山上下,准备拔城。
唐军攻城,苏定方一面调拨千名最善射的弓手登上土山,居高临下,以箭矢袭扰城池之上的百济士卒,射退城上守城的百济将士,一面命人以云梯、檑木攻城,强取泗沘西城大门。
一时间,百济人既要顶着土山上唐军的箭雨守城,又要被攻上来的唐军突袭,上下挨打,方寸大乱,连连退让。
唐军攻城,大佐平沙宅千福亲自前阵督战,但面对土山上唐军的箭雨,他却连城池都不敢登上,只能在城下看着,泗沘城中还有三万多士卒,又有名将阶伯领兵,但一时间却也陷入了两难。
“阶伯将军,若是依照这个守法,唐军破城只是早晚的时候,你可有退敌的法子?”沙宅千福远远地看着城上开始有些败退的百济士卒,唤来阶伯问道。
阶伯回道:“唯今之计,若想退敌只有一个法子。”
沙宅千福闻言,忙问道:“什么法子,阶伯将军快说来。”
阶伯回道:“若是一味固守,绝非长久之计,眼下要想解除泗沘之困,唯一的法子就是出城一战,趁着唐军攻城不备之际我们出城突袭,击退唐军,夺了土山,如此便可守住泗沘城。”
沙宅千福担忧道:“阶伯将军的想法确是不错,但唐军军容正盛,想要胜之不易,这一战你有几成胜算。”
阶伯道:“这一战指挥的若是金庾信,我至少有五成胜算,但苏定方乃唐廷名将,用兵之能绝非金庾信可比,这一仗我的胜算最多两成。但这已经是眼下唯一的法子了,若是不赌这一次,最多一日城池必破,到时就连一成胜算都不会有。”
沙宅千福听着阶伯的话,眉头紧蹙,过了片刻后才道:“此策一旦不成,泗沘城便就丢了,此战干系重大,且待先去我与大王商议,而后再定。”
沙宅千福说着,头也不回地便直奔王城去了。
其实在唐军的攻势之下,百济王扶余义慈自己对于能否成功守城,能够守到何时,自己都没有丝毫的信心,所以当扶余义慈自沙宅千福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有的只是担忧和纠结。
“大佐平以为此事该当如何?”扶余义慈自己思量了许久,也拿不定主意,对沙宅千福问道。
沙宅千福对此事其实已经早有思量,回道:“眼下这恐怕是唯一的法子了,此战就算再拖下去,也是必败。”
扶余义慈道:“可如此会不会太过冒险了,此战一败,我们可就都成了唐军的阶下之囚了。”
沙宅千福回道:“此战自然不能拿大王的安危冒险。”
“那你是何意?”扶余义慈不解地问道。
沙宅千福道:“唐军攻城,主在西城,东城因为临山,故而并无兵力部署,大王可自东城出京,前往重镇熊津城暂避,而后由阶伯将军奋力一搏,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