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国于都城,非寻常皇子可封,数遍整个大唐宗室,如果说一定要封一个雍王的话,只可能是李恪的嫡长子,将来会继李恪之位的武功郡王李璄,绝非旁人。
魏王虽是嫡次,但李恪有功无过,李世民自己更是从无易储的念头,李泰的雍王之封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相反的,段延芳的话反倒再次惊醒了李世民,也让李世民意识到李泰夺储之心不死,李泰外放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太极宫,立政殿,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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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日午后,大朝散后,百官尽退,太子李恪被李世民传旨留了下来,叫去了立政殿中。
李世民要见李恪,在大朝之前并无通传,而在朝后便传召了,显然是仓促为之,也就不难猜到李世民的用意,自然是与朝事有关。
“方才朝中之事你怎么看?”李恪在立政殿中才一坐定,李世民便对李恪问道。
方才朝中之事大多循规蹈矩,并无异常,唯一一个反常的就是段延芳请封李泰为雍王的事情了,李世民问的自然也是此事。
李世民的意思李恪自然猜得到,但李恪闻言,仍旧是故作不知地问道:“儿臣不知父皇所言何事?”
李世民看着李恪装模作样的反应,反倒被气地发笑了,李世民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忌讳,只管说便是。”
李恪抬头看了看李世民,又问道:“父皇说的可是四弟封雍王的事情。”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事。”
李恪轻轻地叹了口气,面色有些为难道:“其实儿臣也知道父皇说的是此事,只是儿臣不知该怎么说。”
李恪之言入耳,李世民也知道爱子的意思,一面是兄弟手足之情,一面是阿弟对自己太子之位的觊觎,身为太子,确有兼顾兄弟的李恪夹在其中确实为难。
其实李恪对此事的看法如何已经不再影响李世民对此事的判断了,李世民的许多做法都给了李泰本不该有的错觉。
作为唯一一个成年仍旧被特许留在长安的皇子,作为唯一一个特许每岁开支用度比肩太子的亲王,李世民的做法给了李泰自己将来有机会成为储君的想法,这个是李世民自己需要去纠正的,与李恪无关,与旁人更无关。
短暂的沉闷后,李世民突然开口对李恪道:“为父欲使青雀外放之官,你以为如何?”
外放李泰,这事自打李泰使人弹劾李恪后,李世民思量了也有段时间了,一方面是因为《括地志》尚未完本,李泰不便离京,更外,也是最重要的缘故就是李世民也不忍爱子离京,再难相见。
李世民的话李恪多少是有些心理准备的,但当李世民之言入耳后,李恪的脸色顿时也精彩了起来。
既有突闻此事的惊讶,也有对阿弟离京的不舍,似乎还有些对父皇回护自己的庆幸,短短的刹那功夫,李恪把自己该有的表现展现地淋漓尽致。
李恪并未直接回李世民的话,而是顿了顿,才对李世民问道:“父皇为何会突然提及此事?”
李世民回道:“太子既立,青雀身为成年皇子,自当外放之官,若是久留长安不和规矩,也难免遭朝臣非议。”
其实李世民有意使李泰外放的缘故主要就是担心李泰觊觎李恪的太子之位,担心两兄弟因为储位相争,反目成仇,便如他当年一般。
李恪是太子,也是李世民诸子中他最满意更是最有能力的一个,李恪的太子之位李世民不会动,那唯一的法子自然就是让李泰离京,远离长安这个叫他产生妄念的权力中心了。
李恪道:“亲王成年外放确是朝规,儿臣只是担心父皇宠爱青雀,青雀离京,累月不还,父皇难免多有思念。”
李世民对李泰,几日不见都会心中思念,更何况是成年累月了,但为了同样宠爱的李恪和大唐国本储位的稳定,李世民也必须做出选择。
李世民道:“为父是皇帝,江山之中更胜私情,青雀既已成年,久留长安终归不妥,后面年幼的诸位皇子若是学了也不妥。”
大唐亲王外放的年纪一般都较早,早些的十岁上下便就外出之官了,晚些的最多也就是过了束发之年,李泰和李恪同岁,在这个年纪才考虑外放的事情确是很迟了,不止是朝中,宗室亲王,李世民的那些异母兄弟也有多私底下议论的。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李恪也不会在枉做好人了,既然李世民自己开了口提及李泰外放之事,李恪也不会装模作样地力保李泰。
李恪闻言,思虑了片刻道:“青雀确已到了外放之官的年纪,外放倒也无不妥,只是青雀的身子骨要稍弱些,恐怕不宜太远。”
李世民点了点头,问道:“恪儿有什么想法,以为何处为宜?”
李恪回道:“青雀既为魏王,洛州都督,前往洛阳之官便很好,一来洛阳富庶,又相距长安不远,青雀去了不会吃苦,二来父皇每岁常往洛阳东巡,也可常招青雀见驾,解思子之情。”
李世民听着李恪的话,脸上慢慢地就露出了笑意,显然是对李恪的回答极为满意了。
洛阳是东都,亲王之官东都是有些不妥的,原本李世民的想法